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孙兰将检查单攥在手里的时候，已经明白这事瞒不住了。
她带着几分试探轻轻问道。
“若若，妈咪能不能单独和你聊聊？”
无人的角落，满是泥泞脚印的长廊。
因为是镂空的设计，以至于两侧一直有风夹带着雨拍打进来。
黎若小手紧紧扯住自己衣角，一张小脸带着几分讶异。
孙兰思前想后，最后打了张亲情牌。
“若若你也知道的，娆娆这个孩子虽然平日里跋扈，可是她本质不坏，也是被我们宠坏了，所以不小心误入歧途，今天算是给她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黎若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妈，我都知道的。”
“那今天的事情？”
“您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
话音入耳，孙兰双眼一亮，胸口的大石头轰然落地。
“哎呦，妈咪就知道你懂事。”
她热络亲昵拍着黎若手背，“就是该这样，咱们是一家人，就该变成同一根麻绳，是不是？”
黎若小脸陪着笑。
那双漆眸下，却是一望无际的冷漠。
家人么。
上一世这家人将她推入万丈深渊，陷她于不仁不义，让她万劫不复的时候，怎么没提过这两个字？
不过无妨，如今黎若没想这么快结束黎娆。
曾经的滋味有多痛苦，只有黎若自己知道。
重活一世，她要慢慢来。
“那若若，你赶紧去约会吧，长风是来接你吗。”
“嗯。”
黎若笑笑。
“好，好好表现啊，别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听听，刚刚还口口声声说她们是一家人。
此时话题翻篇，她便只是和闻家联姻的工具了。
目送黎家人离开，黎若站在医院门口屋檐下慢慢等。
直至宾利背影在视线中彻底消失，她脸上的笑容也跟着凝固。
黎若不紧不慢拿出手机，昏暗屏幕上是正在录音的页面。
证据到手。
以后她自有用处。
黎若正低头思索着，一道熟悉声音忽的响起在耳边。
“上车。”
视线中。
张扬奢靡的限量款跑车停在距离她两米的地方。
闻长风摇下车窗，一双眼睛随意地盯着她。
先是垂帘她的脸，随后一路往下，落在露出来的那双洁白脚踝。
男人极具攻击性的占有眼神，让黎若颇为不适。
闻长风向来不知道贴心两个字怎么写，以至于黎若上车时，浑身上下都被淋了个遍。
他还要开口责备。
“怎么没有一点大小姐的样子，等会怎么见我兄弟。”
兄弟？
黎若不曾开口，对方便喋喋不休起来。
“待会带你喝酒，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你机灵一点。”
眼下闻长风的语气，俨然已经将她变成所有物。
黎若心中不爽，却只得暂时忍耐。
唇角微勾间，黎若笑眯眯道。
“知道了，长风哥哥。”
“你自己把自己处理干净。”
黎若拿着纸巾，一点点将发丝间的湿润沾干。
余光中，闻长风在等红灯时似乎在看某个女人发来的小视频。
视频中那人穿的清凉，浑身上下布料少得可怜。
闻长风眯眼享受着，模样让黎若一阵作呕。
自己上一世真是瞎了眼，才没看出这皮囊下的肮脏。
……
“刺啦——”
轮胎猛烈擦过地面的声音响起。
闻长风拍了把方向盘。
“到了。”
黎若好脾气在后座抽出一把伞来，恭敬温顺跟在闻长风身后。
她的伞冲着对方微微倾斜，一副做小伏低的样子。
闻长风见状极满意，哼了句。
“还算拿得出手。”
黎若小脸低着，教人瞧不出神色。
这里是水边，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上的极乐岛。
来这儿消遣的人大多都俊男靓女，非富即贵。
像是闻长风这样有很多臭钱的登徒子，通常把这儿称为第二个家。
才进水边，他便轻车熟路找到条小路。
尽头，两个穿着清凉女仆装的妹妹低头垂笑，娇嫩声音酥酥麻麻喊道。
“欢迎长风少爷。”
闻长风不愧是圈内有名的风流子，出手不俗地给人胸口塞了几张百元大钞。
黎若在后看着，只觉得左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
倒不是羡慕这几个臭钱。
只是——
过去的画面，缓缓浮上脑海。
“不是，你能不能别这么拜金，别人有，所以呢？”
闻长风拧着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别人还从小到大见过不少世面呢，能给公司能家里创造价值，你呢，除了每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做一个粘人精，你还有什么用？”
“黎若，我对你已经够好了，别不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