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最初的骚乱后，众人逐渐冷静下来，开始尝试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寻找问题的根源所在。
苏雅妍并没有冒然推门进去打扰他们，而是侧身倚靠着办公室的隔板，透过百叶窗的缝隙默默注视着众人的反应，在来时的路上，她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粗略的想法，但这次意外同样也是个机会，一个可以让她看看员工们在面对危机时如何应对的机会，也许他们还能想出什么更好的主意也说不定。
只不过，苏雅妍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举动会给别人造成困扰，特别是那些在开放空间办公的员工们。大家都知道大老板刚刚荣升大学，可她今天非但没去学校，反而一大早就来到了公司，还在双星计划项目组的办公室门口偷看……哦不，视察。
无论怎么想都会让人觉得那些家伙肯定得挨批评。
“苏董。”
听到身后传来阮明的声音，苏雅妍转过身正要打招呼，却突然发现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想来也是因为昨天晚上自己给他打的那一通电话，才害得他没能好好休息。不过此刻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双星计划项目组所吸引，似乎已经察觉到了里面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有事找你，去我办公室说吧。”
“好。”阮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对了，您让我准备的资料已经弄好了，一会儿您看看吧。”
“谢谢，辛苦你了，大半夜的还打扰你休息。”苏雅妍一边往前走，一边歉意的说道，“我就不看了，这些手续你比我更熟悉。”
“哪里哪里。”阮明摆了摆手，自己昨天夜里接到电话的时候其实也在心里吐槽过，但今天听到她这么说，心里边已经舒坦多了。
来到办公室，苏雅妍顺手关上门，招呼他入座，然后从旁边立柜拿出两个杯子，回过头笑着问道：“给你泡一杯咖啡？”
“好的，谢谢，您今天不用去学校？”阮明好奇问道。
“跟辅导员请了个病假。”苏雅妍的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怕他误会，又接着说道：“倒不是生病，就是人工智能系统出了点问题，想找你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法。”
阮明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一大早来到公司就在那站着，“是哪方面的问题？”
“素昀出了点故障，可能暂时不能参与直播。”苏雅妍说的风轻云淡，不想让阮明对这件事过于紧张。
阮明眉梢一挑：“能给个大致的时间么，也方便咱们做相应的调整。”
苏雅妍摇摇头，端着咖啡来到办公桌前，“我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修复，快的话可能只要几天，慢的话可能几个月。”
“这么久？”阮明接过咖啡，表情很是诧异，有些紧张的问道：“那墨凛呢，墨凛没事吧？”
苏雅妍说道：“她当然没事，如果有的话咱们公司的服务器早就已经崩溃了，不过你也别担心，墨凛是有专门的备份服务器的，只不过……”
“什么？”
“素昀比较特殊，其实她和墨凛不是同一个人工智能系统，没办法备份。”说完，连苏雅妍自己都觉得有些滑稽，“原因你就别问了，不是故意贬低你，我解释了你也听不懂，情况特别复杂。”
阮明一脸懵逼，自己可是堂堂MSE，虽然这几年做的都是管理岗位，可技术还是有的啊，居然说自己听不懂？罢了罢了，既然苏董都这么说，再去钻牛角尖又有什么意思，更何况她确实在人工智能方面有所建树，在素昀的问题上或许确实有什么秘密不方便讲。
“也就是说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能参与直播的只有墨凛，那简单啊，咱们再设计几个角色，用墨凛那套人工智能系统不就行了，至于素昀，对外宣称她在升级就好，而且这跟咱们之前的计划差不多。”
苏雅妍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墨凛在交互方面还有很多问题，这跟咱们用户使用人工智能语音助手的频率有直接关系，而且双星直播的时候，负责与观众交流的大多都是素昀。”
“情商，”阮明皱起眉，“墨凛的情商与素昀相比的确有所不足，所以当初在做人设的时候，我们就把墨凛塑造成了一个性格内向的姑娘，正好可以扬长避短，她们两个一起直播的时候还好，但如果只有墨凛的话，直播的观赏性还在，趣味性将会有所下滑。”
情商不足是相对的，要看跟谁比较，墨凛收集到的对话数据用来应付普通人已经足够了，但想要营造笑点和话题，她的能力还是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在这方面素昀要强很多，只是后者偶尔也会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苏雅妍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最近这段时间就先采用东瀛Vtuber企业的做法，用咱们的动捕技术，外加专业主播在幕后进行表演，毕竟人类在这方面要强一些，可以让墨凛学习到更多的经验，而且咱们的动捕技术比国外更先进，展现的效果也会更好。”
“我们的主攻方向就是人工智能虚拟偶像啊，如果按照您的说法来做的话岂不是又回到了起点，只不过是技术稍稍占优而已。”阮明显得很困惑。
“你错了，不是稍稍占优，是绝对占优，别忘了咱们有MC引擎。”苏雅妍的语气充满了自信，那些东瀛企业自研的动捕设备和面部捕捉APP怎么可能是MC图像引擎的对手。“墨凛学舞蹈的时候不也同样采用了动作捕捉技术么，得到的效果怎么样，你是知道的。”
“您说的我明白了，目前确实只有这个方法可行，我只是……有些不甘心，这么做就好像欺骗了观众一样。”阮明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们可以借哔站抛来的橄榄枝扩大市场，同步推出多个虚拟偶像，并借助墨凛的同声传译和文字翻译能力将她们推向海外，彻底打破语言带来的阻碍，这样一来，在404也能占有一席之地，我们还可以让人类主播和人工智能主播进行分组对抗，相互学习共同进步，形成一个良好的内部生态环境。”
苏雅妍笑呵呵的感叹道：“这方面还是得靠你来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