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试验场的空地上，一架红白相间的双翼飞机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朱子轩围着飞机转了三圈，时不时伸手戳一戳机翼上的帆布，嘴里啧啧称奇：“这玩意儿真能带着人飞？”
云韵没好气地拍开他的爪子：“别乱摸，刚上的桐油还没干透。”她转向云黎，“按照你的要求，双人座，开放式座舱，最大升限三百丈。”
云黎迫不及待地爬上驾驶位，手指轻轻抚过柚木操纵杆：“漂亮......”他转头看向朱子轩，“死胖子，上来吧，带你开开眼。”
“等等！”陆落雨一把拽住正要往上蹿的朱子轩，“城主，这安全吗？”
“放心，”云黎拍了拍座椅上的皮质安全带，“比骑马安全多了。”说着朝朱子轩挤挤眼，“怎么，怕了？”
“谁怕了！”朱子轩一蹦三尺高，手脚并用地爬进后座，结果被安全带缠住了腿，整个人倒栽葱似的卡在了座椅间。众人哄笑中，云韵无奈地上前帮他解开。
云韵翻了个白眼，转向云黎：“燃油只够飞半个时辰，别玩太疯。”
随着螺旋桨开始旋转，围观的工匠们都不由自主后退几步。发动机的轰鸣声中，飞机缓缓滑向跑道尽头。云黎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油门推到底。
“抓紧了！”他大喊一声。他缓缓推动油门杆，飞机开始沿着草地滑行。速度越来越快，朱子轩的惊叫声被风声撕碎：“慢点慢点！我的帽子——”
飞机加速冲刺，朱子轩死死抓住座椅两侧，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就在他以为要冲出跑道时，机身突然一轻——
“飞起来啦！”朱子轩的尖叫响彻云霄。地面在视野中急速下沉，试验场的屋顶很快变成了火柴盒大小。一阵强风吹来，飞机猛地倾斜，吓得他一把抱住云黎的胳膊。
“松手！我要控制不住方向了！”云黎哭笑不得地甩开他。
朱子轩脸色发白，死死抓住座椅两侧：“这铁鸟叫得比过年杀的猪还响！”
“我滴亲娘诶！”朱子轩死死闭着眼，手指都快把座椅抠出洞来，“掉下去会摔成肉饼吧？”
云黎故意做了个小幅度的俯冲：“睁眼看看，错过这景色你会后悔一辈子！”
朱子轩战战兢兢地睁开一只眼，随即瞪大了双眼——远处蜿蜒的河流像银色的丝带，成片的农田如同棋盘，几只白鹭正从机翼下方掠过。他猛地直起身子，差点撞到云黎的后脑勺：“我能看见整个云城！”
云黎玩的兴起，操纵飞机做了个优雅的横滚，吓得朱子轩又缩了回去：“云黎！咱能别玩花样吗？我早上吃的饭要吐出来了！”
地面上，陆落雨紧张地攥着望远镜：“他们怎么歪着飞？是不是出故障了？”
云韵淡定地啃着苹果：“没事，那混蛋在炫技呢。”话音刚落，只见飞机突然垂直爬升，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圆弧，阳光在机翼上折射出七彩光晕。
“哇——”试验场里所有工匠都仰着头，张大嘴巴。一个小学徒手里的扳手掉下来砸中了脚都浑然不觉。
半空中，朱子轩已经适应了飞行，正兴奋地指着云层：“咱们能飞上去吗？说不定能碰到仙女！”
“这台发动机还有机身不行，”云黎遗憾地摇头，“等下次造出更好的，我带你去云海里游泳。”说着突然压低机头，朝着远处的湖泊俯冲而去。
“等等等等！要撞水了！”朱子轩的尖叫惊起湖边一群野鸭。
在即将触水的瞬间，云黎猛地拉杆，机翼几乎擦着水面掠过，激起两道银亮的水花。朱子轩的头发被吹成了朝天辫，活像只受惊的河豚。
返航时，云黎特意低空飞过荒城主要街道。集市上的百姓先是呆若木鸡，随后炸开了锅：
“快看！天上有只大铁鸟！”
“鸟背上有人！是城主大人！”
“神仙！肯定是神仙！”
几个老太太当场跪下磕头，卖糖人的小贩一激动，把糖稀浇了自己一手。
当飞机平稳降落在草地上时，朱子轩两腿发软地爬下来，结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摸着剧烈起伏的胸口：“过瘾！太过瘾了！”
云黎从驾驶舱跳下来，拍了拍机翼，得意地笑道：“怎么样，死胖子，没骗你吧？”
朱子轩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缓了好一会儿才颤巍巍地竖起大拇指：“他娘的……值了！”他挣扎着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突然眼睛一亮，“云黎，这玩意儿能卖不？”
“卖？”云黎挑眉，“你想干嘛？”
“废话，当然是赚钱啊！”朱子轩搓着手，兴奋地凑过来，“你想想，整个大周朝，谁见过能飞上天的铁鸟？咱们要是搞个‘飞天体验'，那些富商老爷、世家公子，还不得抢破头？”
云韵抱着胳膊走过来，泼了盆冷水：“燃油、维护、飞行员，哪个不要钱？再说了，万一摔了，赔得起？”
“怕什么！”朱子轩一拍大腿，“咱们可以收高价，再签生死状！”他眼珠子一转，“而且，咱们还能搞‘飞行表演'，逢年过节，让城里百姓都来看，收门票！”
云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倒也不是不行……”
三天后，试验场里热火朝天。
朱子轩叉着腰，指挥几个工人搭建观景台：“这边！这边要摆上桌椅，再挂几个灯笼，到时候让客人边喝茶边看飞机！”
陆落雨嘴里嘟囔着：“疯了，真是疯了……”
云黎则站在新造好的第二架飞机旁，对着一群跃跃欲试的年轻人喊道：“想学飞行的，先上秤！超过一百四十斤的，免谈！”
“凭什么！”朱子轩抗议。
“废话，就你这体格能操纵飞机？”云黎翻了个白眼。
云峰站在一旁，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少帅，我想试试。”
云黎一愣：“你？”
“我体重合格，反应也快。”他平静地说，“而且，如果真要组建飞行队，总得有个靠谱的副手。”
云黎盯着他看了几秒：“行，明天开始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