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三日后
要知道，无论是大巫还是小巫，这些人在后金国那可都是地位比同贵族的异人，虽然前方北地也不算是小县，但金平还是想不通这里为何会出现巫女的身影。
但是这些人已经和朱慈烺开始产生交集了。
这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加一柱香时间，现在朱慈烺在走的时候遇见了多尔衮。
“你的话本王是否能理解为，你不打算再与本王殊死相斗了？”
当他说出这句疑惑的时候，其实朱慈烺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要知道前几日在谈判的时候，多尔衮还对他咬牙切齿恨不得乱刀将他朱慈烺砍死。
可今日朱慈烺却还未有感受到对方的敌意，这让他忍不住有些怀疑：眼前的多尔衮，究竟是否是本人或是由他人假扮。
“好吧，这你可以这般理解。”
“请告诉本王理由。”朱慈烺皱眉问道。
“这不显而易见吗？”多尔衮摊了摊双手表情古怪地说道：“据我后金的传说，这巫女的青蛊难以根治，倘若真是如此，你现在就成了某的堂妹夫。”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他现在的表情俨然也像吞了一条恶心的虫子那般。
而朱慈烺显然也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胸闷。
这想想也是，要知道在数个月之前二人还是你死我活的绝对对立局面，如今他们两个人一转念似乎有着握手言和的可能，甚至于还极有可能攀上一门亲戚，这种仿佛来自上天恶意捉弄的转变，让朱慈烺与多尔衮短时间内都难以适应。
“与某联手如何？”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的多尔衮终于道出了心中的目的：“某助你登上大明皇帝，你亦暗助某成为大后金的王怎样？”
“这……”朱慈烺默然不语。
想来此时此刻的宋王殿下总算是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昨日的仇敌和今日的盟友。
但是在思忖之后，朱慈烺却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本王对我大明的皇帝这个位子不感兴趣，不过本王不会助你登上后金王的位子……若非某些缘故本王早就把你给杀了！”
“我听说了。”多尔衮毫不意外地笑了笑，讥讽道：“倩儿方才提起过我。”
二人对视了一眼均不由沉默下来。
他们彼此都知道这个事情，若非有着金倩那层因素在，他们彼此间绝无握手言和的可能，因为交手过一回的彼此太知道对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而眼下的尴尬就在于因为某些缘故，他们都没有办法除掉彼此。
一阵沉寂过后再次开口道：“无论如何，也不愿助某坐上后金大王的位子……说不定，若是某成为了后金王，你或许会有什么可趁之机也说不定。”
“这……”朱慈烺一言不发。
他知道多尔衮口中的可趁之机指的是什么。
毕竟，多尔衮的抱负是想办法根除后金国内部包括反对他一族在内的旧贵族势力。但由于他知道这股旧贵族势力太过于根深蒂固，因此即便多尔衮日后当真成为了后金大王，他自己也很难大刀阔斧地对后金国进行改革。
到时候毋庸置疑将会有大批以爱新觉罗一族为首的旧贵族势力站出来反对多尔衮。
然而，多尔衮可不是那种会顾念同族之情的人，他这个人更加心狠手辣，因此可以想象当日后成为了后金王的多尔衮提出改革时，相比他那个时候也已经做好了与后金的旧贵族势力全面决战的准备。
到那时整个后金国将会陷入内乱纷争，这不可否认将会是明国进攻后金国的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可问题若是后金国承受住了那次浩劫劫后重生，那么无论是明国还是蒙古都将会有天大的麻烦。
对于一般无法把握的事，朱慈烺都是选择赌一赌也无妨，可若是牵扯到整个明国的国运命运，即便是他宋王殿下亦不敢轻易下注。
良久朱慈烺语气莫名地说道：“哈哈哈，你现在越是这么说，本王我就越发想将你留下啊……”
多尔衮俨然是从朱慈烺的话中听出了什么言外之意，他淡淡笑道：“那现在咱们就换一种说法好了……这都是拜你所赐，某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在我大后金内的声势将大受影响，非但别想再压制其他的王爷，或许就连皇太极的大儿子那个蠢货都打压下我……吾现在暂且不说，可那些可不好对付。”
“他啊？”朱慈烺摸了摸下巴意有所指地说道：“他不是被不被皇太极所喜爱了么？”
多尔衮愣了愣，神色莫名地盯了朱慈烺半响，还是似笑非笑地说道：“宋王殿下知道地不少啊？是金铁还是金平对你说的？”说罢以后，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皱眉道：“皇太极确是对他不满，但不可否认国内支持他的贵族势力依然不少，再者如今蒙古在边关修城，不难猜测蒙古将陆续对我大后金先展开一阵子试探性的进攻，待等你明国排除了内患，蒙古可汗或有可能再次组建诸国联军，讨伐我大后金……而那个家伙的领地就在哪个地方，蒙古要越过后金蒙古边界，就势必会与其有所摩擦……那个家伙若是兵败还好，若是他陆续打赢几仗，在某被你挫败的当下，他的声势在后金势必会如日中天……”
说到这里多尔衮转头望向朱慈烺，用低沉的口吻补充道：“那个家伙那可也是极少数支持改革事宜的人之一……而且他雄心勃勃，他比某更难对付。”
又是一个有意使后金国改革雄心勃勃的大贵族？
朱慈烺闻言心中微惊。
要知道之前他拒绝与多尔衮联手，无非是他不希望后金国有任何改革的可能性，因为一旦后金国改变了原来的治国方略，约束了贵族权利，并且提高了后金国内平民的地位与待遇，那么现在这个国家势必将会快速发展对他明国造成威胁。
因此朱慈烺绝无可能暗中支持多尔衮。
可如今听多尔衮所言，那竟然也是一位有意改变后金国现有面貌的大贵族，这就让朱慈烺难免有些犹豫了。
毕竟他曾经听金铁、金平等人提起过个大贝勒和脾气暴躁得罪了不少本土贵族多尔衮不同。
这个人可是一位相当受到贵族们推崇的后金王之子，就连不肯轻易服输的多尔衮亦坦言此人相当难对付。
那是否意味着暗中支持即将失势的多尔衮，与那位即将得势的大贝勒争夺后金王的位置，对于他们明国而言更加有利呢？
朱慈烺皱眉思忖了片刻，忽然他开口问道：“据本王所知，他此前是被你打压为何？”
可能是没料到朱慈烺会突然问起此事，多尔衮皱了皱眉，似乎是这个话题让他有些不快。
不过他也明白，若是无法说出让朱慈烺满意的理由，这位明国的宋王是断然不可能会支持他的。
想到这里多尔衮咂了咂嘴，一脸不渝地说道：“是他动摇了我曾经改革的决心……具体的某不想再细说，你宋王只要知道我与他绝无并立的可能就是了！”
原来是这样……
朱慈烺回想起金倩曾透露给他，当初她的父亲金正是在接见了如今的后金大贝勒之后这才打消了率领后金西军队与后金东贵族抗争的决定，在说了一番太心急大后金还未做好革新准备的感慨后，将壮志未酬的抱负托付给了当时还未成为的多尔衮。
多尔衮的前半生都是这个先生再教他处理人生。
因此在朱慈烺看来多尔衮的话应该是可信的。
想了又想以后，朱慈烺最终还是决定酌情暗中给予对多尔衮的支持，反正只要多尔衮与大贝勒这两头猛虎在短期内无法胜出胜负，他们保持着两虎相争的局面，这对明国而言确实是最有利的局面。
“你想要什么？”朱慈烺低声问道。
多尔衮闻言嘴角扬起几分笑意，于是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要大量的米粮！还有大量的军备！”
朱慈烺闻言皱了皱眉。
似乎是看出了朱慈烺心中的顾虑，多尔衮哂笑道：“你现在放心，这次某不会去找你们明国的麻烦，某只是打算去东部参合一下……”
『东部？』
朱慈烺愣了愣，要知道，东部是一个由许多个小国并立的地方，并且这些小国家和后金关系不错，很难想象多尔衮竟然会打算谋图巴国。
“那些人……据说一向与你后金国关系不错？”
“呵！哈哈哈，这话虽如此，有些东西某觉得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更加稳妥……”
比如……军马！火药……
多尔衮心中暗暗说道。
不得不说现在因为麾下军队缺少精锐轻骑的关系，此番他可是在明军手中吃尽了苦头。
但反过来说，因为这场国战，多尔衮亦知道了解到了这骑兵在战场上的重要性，若是他能组建起后金国首支王牌火炮骑兵队，非但可以震慑明国，也用来欺负欺负那些对战马丝毫看不上眼的后金东贵族。
当然了，除了马匹以外，那些国的殷富也是多尔衮希望得到的，尤其是那些谷物锦缎等等。
这是参合，而不是攻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