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高考的日子，前一天爷爷还贴心的为乔楚求了符，希望她考出个好成绩。
乔父许久没打电话回来，这次也打了电话，让乔楚好好考。
乔楚听出了他声音的憔悴，也让他多注意身体。
除了一些比较熟的人发来的消息，她盯着微信好一瞬，熄了屏幕复习。
高考结束后的最后一个暑假，乔楚过了自己的十八岁生日。
很平淡，吃了一顿爷爷做的大餐，和刘苗苗去逛了商场，一切都和平常一样。
那天晚上，常年静音的手机被她调成震动。半夜里，她困的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接了一个电话。
其实她看见电话号码那一瞬就清醒了，电话那头是呼啸的风声，夹杂着少年清浅的呼吸。
她把被子踢下了一些，露出半张脸，外面只隐约透进一些亮光。
“程时？”乔楚还是开口打破了平静。
加拿大八月份也是夏季，气温还是有点低，程时拢起外套，揉了揉鼻梁。
他看着房间里被秘书送来的礼物盒，他小心翼翼的打开，展开包装，那是他很早之前就为乔楚准备的项链和玉镯。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一条条清冷的街道，忽然想到打了电话给她。
程时很久不开口，乔楚没忍住的开口：“没什么事的话，就挂了吧。长途电话很贵。”
程时眉眼浅淡，抿唇轻语：“生日快乐。”
乔楚愣住，半晌动了动裸露在被子外面的脚丫，手指蜷缩了一下：“谢谢。”
窗外淅沥沥的月光撒在他的指尖上，柔和的映照，程时咽了咽喉咙：“这边的风有些冷。”
“早点休息。”
没等乔楚回话，程时说了这么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当晚，乔楚就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之前和程时吵架的时候。
那时她知道母亲彻底停了心跳的消息，她跑到程时面前，打着他捶着他，歇斯底里的让他把母亲还给自己。
程时默默受着，她哭着拍开他安抚自己的手，他却把她拉进了怀里。
“程时，我讨厌死你了，要是有机会我一定不想认识你。”
乔楚哭的声音沙哑，所有人都在料理母亲的事情，屋子里空荡荡的，她还是害怕了，拉着程时不让他走。
程时把她带了回去，为她煮了泡面。
乔楚只吃了几口，就躺在沙发上，不想看见程时。
她知道自己对不起母亲，明明害死母亲凶手的儿子就在面前，自己还傻乎乎的待在这里，她心里都懂。
只是第二天她想回家时，走到门边，门把手拧不动。
程时从房间下了来：“你要回去了吗？”
“为什么打不开？”乔楚靠在门后，她把保险锁扭了好几次，还是拧不开。
“那个门是这样的，有时候就是打不开。”程时笑的人畜无害，他缓慢又坚定的走向她：“你想走了是吗？”
咔哒一声，乔楚反应过来时，程时不知哪弄来的手铐，拷住了两人的手。
在乔楚惊讶的目光中，程时拖着她走到厕所，当着她的面把钥匙丢进了马桶里。
“你疯了吗！”
乔楚扇了他一巴掌，震惊之余，她也愣住看向自己的手。
被打偏脸的程时目光一沉，他把她拦腰抱起，走上二楼，开门之后，拉着她的手腕在书桌上翻找。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乔楚害怕的想跑出房间，手铐扯的手腕生疼。
好一会儿，程时才翻找到备用钥匙，他无奈垂眼：“别乱动，我解开就好了。”
听到这话，乔楚才稍稍安静些，手铐被解开，她连连后退。
下到一楼，她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给我开门。”
只见程时鼓捣着那扇门，没一会儿门锁被他硬生生卸掉，乔楚没看见他流血的手心，径直冲了回去。
从那之后，乔楚就搬走了，如果知道乔楚会搬走，程时就不会放她走了。
成绩出来了，乔楚在烟雾缭绕的网吧里看见了分数，手指微微颤抖，第一个通知的不是乔父也不是刘苗苗，她把消息发出后，只见对面注销了账号。
手机页面弹出来了刘苗苗的电话，乔楚按下接听就听见她兴高采烈的声音：“小乔，我考上了，我比预估的多了二十多分，我的天，我也太厉害了。”
“我们可以报同一个学校了，我想着说，你那里刚好也有我喜欢的专业，我们又可以当校友了。”
刘苗苗喋喋不休，乔楚偶尔应了两句：“太好了，我们这次都很棒。”
挂断电话后，乔楚又给乔父打了过去，对面响了好一会儿才接。
“爸，我考上了，分数比模拟考多了很多。”乔楚的声音轻缓。
乔父看着面前人，温和的回答：“我知道了，以后好好读。”
乔楚笑了笑：“嗯！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
她也是从爷爷口中得知父亲现在在外打工挣钱，这样她内心的愧疚终于少了些，起码父亲应该算原谅她了吧。
挂了电话，乔父看着面前的少年，明明年纪轻轻，身上却带着一股自信的气质。
“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乔父怒着离开了院长室，他查出肝癌后，就想着申请贫困治疗，确实有好心人资助了他。
让他能发挥余热，利用自己以前学的工程学为好心人办事，终于他请求院长给那个好心人递送了见面申请。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人就是毁了他一家凶手的儿子，愤怒在心头蔓延，回到病房的乔父颤抖着捂上胸口，深呼吸了好几下。
程时跟着来到病房，扑通一下就在门口跪下来。
“对不起，我知道我母亲对不起你们，但是我这么做也只是想替自己争取一个机会。”他的声音不卑不亢。
“我不会原谅你的，你走。”乔父面色苍白的收拾起东西，他就那么几件东西，其他被赠予的什么也不拿，“你不走我走，这些钱我死都会还给你，我不想和你这种有什么牵扯。”
病床旁的桌子上还摆着伍小香的照片，程时跪着走过去，在照片前磕头。
每磕一个头就说一声对不起。
他说：“我磕头磕到您能原谅我为止。”
乔父硬着牙，冷眼看着，只到程老爷子来，程时的额头早就渗血下来。
“这是在闹什么！”程老爷子不怒自威，看向乔父的眼神锐利如鹰。
乔父对上去，语气冰冷：“你们一家死不足惜，有害死我妻子的凶手，还有一个想毁掉我女儿的人。”
听见这话，程老爷子也了然了，在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跑掉后，他把程时接回来也了解了一些事情。
“你妻子的事情也有了结果，何必这样对待一个孩子。”程老爷子软了语气，“你好好治疗，有好的身体，才能和家里人团聚。”
程老爷子一个眼神，秘书点头收到，把二位人物带出去，又进了病房和乔父沟通。
直到上了车，老爷子才一巴掌扇在程时脸上，很重，打的他头昏眼花。
“夯货！你那个莺莺燕燕还没断干净吗？”老爷子怒目而视，“为了个什么东西，居然自降身价去跪人，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程时没说话，咬着牙，嘴里一阵腥甜。
把老爷子哄好，程时还是一如既往去乔父那里关心，后面老爷子也只是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a城的天空，澄明清透，阳光铺满的视野中，沿路的蓝天白云。
乔楚拖着行李箱来到了报道处，很快就看见提前报到完的刘苗苗。
刘苗苗学的专业是新媒体，自己则选的是主持专业。
“小乔，快收拾一下，我们去逛校园。”女生声音清亮，带着满满的活力。
乔楚点头，签完名，余光像是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她赶忙回头，却什么都没发现。
刘苗苗好奇的探头望去：“怎么了？”
乔楚摇头：“没事，我们走吧。”
收拾好东西，乔楚就和刘苗苗去了外面吃饭，两人也是时隔一个暑假没见面，刘苗苗还介绍了乔楚给宿舍人认识，不过吃饭还是双人行好。
“我跟你说，学校超多帅哥的，我今天看到一个，那简直了。”刘苗苗嘴鼓鼓的，眼冒桃心。
乔楚笑了起来：“是嘛，什么样的能给你迷成这样啊。”
刘苗苗刚想说话，就看见乔楚身后走来的人，连忙拽着她的袖子：“你后面，假装回头看啊。”
“好好好。”乔楚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回头，假装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点头，“不错呀。”
那男生穿着学院特制的服装，袖子刚好挽起，面容活力，和刘苗苗一样的有生命力。
刘苗苗忽然八卦起乔楚的感情生活：“对了，小乔，好像都没听你说起过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乔楚一愣，轻轻抿唇：“有的。”
刘苗苗瞬间好奇：“什么样的呀，和我说说呗，听过绝不外传。”
说完，刘苗苗还在唇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
乔楚想了想，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应该是温柔、强势那一挂的吧，他长得很好看。”
刘苗苗点头：“诶，那你们有在一起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能感受到小乔说起这个男生，是一阵悲伤的。
乔楚点头：“有啊，不过我一直犹豫不决，他现在出国了。”
“啊，好可惜啊。”刘苗苗戳着碗里的菜，又把话题拉回自己身上，“要是我，我肯定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最好是像小说那种。”
“弥补我高中时期的遗憾。”刘苗苗笑意满满，擦了一下嘴巴，“所以我决定主动出击！”
在乔楚不解的眼神中，刘苗苗走向了那个男生，乔楚这才了然。
不知刘苗苗和那个男生交谈什么，只见她回来满面春风：“当当当，我拿到他的电话号码了！”
“哇塞，加油哦。”乔楚被刘苗苗的直接折服，看手机间，还是不经意点进了那个被注销的微信。
朋友圈里什么都没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