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氛围逐渐热烈，话题慢慢转到项目合作上。
对方负责人脸上带着看似和善的笑容，眼睛却透着精明。
“周总啊，咱们这项目可不简单，要求高责任重，各方都盯着呢，想要拿下，可得拿出些真本事、真诚意。”
周暮心里明白对方的意思，笑了笑，“那是自然，秦总。公司从前期的调研到方案设计，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精力，就是希望能契合贵公司的需求。”
话虽如此说，但这个时候靠嘴上说说是远远不够的。
在这样的场合，酒往往成了一种特殊的“社交语言”。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知道，在推杯换盏间拉近彼此的距离。
很多不好说出口的话，在酒过三巡之后，更容易说出来，也更容易被对方接受。
于是，酒杯开始在桌上频繁传递。
对方的项目成员一个接一个起身，端着酒杯向周暮敬酒，嘴里说着各种漂亮的祝酒词。
周暮一一回敬。
这些人喝酒的架势不小，一杯接着一杯，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周暮几次想要缓一缓，把话题往项目细节上引，谈谈项目方案亮点。
但对方似乎都有意无意地用新一轮敬酒打断他。
仿佛这酒喝到位了，合作的事儿才好谈下去。
其中一位看起来颇为豪爽的负责人，年龄稍大，脸上泛着酒后的红晕，说话的声音也比别人响亮几分。
他大笑着说道：“周总，咱们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痛快，酒品见人品，你陪我们喝高兴了，咱们合作的事儿，好说！”
周暮：“王总，请。”
说着，仰头干了一杯。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一路烧下去，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在这你来我往的敬酒和劝酒中，周暮的酒量渐渐到了极限，脑袋开始变得昏沉，视线也有些模糊起来。
他还是凭借一丝清醒，强撑着应对酒桌上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漫长又煎熬的酒局接近尾声。
从对方的态度和话语中，这次的应酬还是起到一定效果，项目的合作会有比较积极的进展。
周暮叫了司机过来开车。
一路上，他靠在车后座上，闭着眼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头疼得厉害。
门外传来一阵略显拖沓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门开的声音。
季夏心里一动，周暮回来了。
她下意识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十二点了。
门被缓缓推开，浓烈刺鼻的酒气扑来。
周暮脚步踉跄地进来，平日里沉稳的身影，此刻透着几分狼狈。
他的脸颊泛红，眼神也有些迷离，显然是喝了很多酒。
季夏上前扶住周暮，“怎么又喝了这么多......”
“夏夏…… 今天这...... 场合，推不掉。” 周暮含糊不清地说道。
季夏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知道周暮去应酬是常有的事。
但每次看到他喝成这样，还是止不住地心疼。
她搀着周暮往沙发走去，“先歇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
周暮听话地坐在沙发上，身体往后一靠，整个人像是脱了力一般。
他软绵绵陷进沙发，闭着眼睛，眉头依旧微微皱着。
季夏端了杯温水过来，在周暮身边坐下。
她把水杯凑到他嘴边，“周暮，喝点水会舒服些。”
周暮睁开眼睛，就着季夏的手喝了几口水。
温热的水咽下，被酒精灼烧的肠胃稍微好受了些。
季夏靠近他就能闻到浓烈刺鼻的酒气，“喝这么多，身体受得了吗。”
周暮把季夏拉到自己腿上，眯着眼睛，把头靠在她的肩上，“没想到今晚会喝这么多。”
这两年周暮为了公司能站稳脚跟，能不断发展壮大。
经历了太多的艰难险阻，像今晚这样的应酬数不胜数。
酒一杯杯地往肚子里灌，有时候醉得第二天起不来床，还是要继续工作。
两年多，酒量也在这时候一点点被练出来。
周暮带着些许醉意和疲惫，继续说道：“夏夏，那个项目好多人竞争......”
季夏听着他含糊不清的话语，轻轻地抚着周暮的后背，“那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你喝成这样，我很心疼。”
“好，下回在喊我喝酒，我就说我老婆心疼我，不许我喝酒。”
周暮蹭了蹭季夏的脖颈，闻着季夏身上淡淡的香味。
季夏拍了下他的后背，“谁是你老婆。”
周暮手臂用力抱紧季夏，“夏夏，季夏是我老婆。”
季夏有些受不了他身上的酒味，推了推他，“你身上全是酒味。”
周暮看着季夏这样，自知理亏，松开抱着季夏的手，有些摇晃地站起身。
他脚步虚浮地朝浴室的方向走去，嘴里嘟囔着：“洗完抱夏夏。”
进了浴室，周暮看着浴缸，泡个澡或许能让一身酒意散得更快些，便放起水来。
随着浴缸里的水渐渐升高，热气弥漫在整个浴室。
温热的水包裹着他的身体，让他因醉意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不少。
周暮靠在浴缸边上，闭着眼睛，想稍微泡一会儿就起来冲洗一下。
一天的疲惫加上酒精的后劲，他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没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在水汽氤氲的浴室里响起。
季夏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见周暮还没出来。
她心里有些奇怪，往常他洗澡也没这么久。
她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周暮？”
里面没有回应，季夏提高音量喊了几声，依旧没有动静。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季夏拧了拧门把手，门没锁，推开门进去。
浴室里雾气弥漫，周暮躺在浴缸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季夏吓得脸色都变了，她顾不上那么多，三步并两步走到浴缸边。
她凑近周暮，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才松了口气。
“周暮，周暮，醒醒。”
季夏摇晃着周暮的肩膀。
周暮睁开带着几分迷离的眼眸，视线先是有些模糊，随后看清眼前满脸焦急的季夏。
他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清醒与慌乱。
“夏夏......”
周暮的声音带着被喊醒的慵懒与沙哑，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缱绻的意味。
季夏又气又急，“知不知道我快被你吓死了，在浴缸里睡着，万一出事怎么办！”
虽是埋怨的话语，但她软糯的嗓音，听在周暮耳中，好似情人之间的娇嗔，让他的心忍不住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