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离等人怕打草惊蛇，便跟在施华刚的十丈开外。
大概跟了一炷香的时间左右，施华刚的面前突然冲过来一个蒙面人，对着他就狠狠捅上了几刀。
捅完施华刚后，见裴离几人冲了过来，当即就用手中的匕首抹了脖子。
施华刚感到视线逐渐模糊，每一口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腥甜的鲜血从喉间喷涌而出。
他现在好悔啊，他昨夜为何没有哄着绿珠用上他新买的皮鞭啊！
张大奎赶紧上前替施华刚捂住了伤口，还腾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你快醒醒，告诉我们是谁要杀你？”
施华刚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的心肝儿绿珠啊。”
然后他就彻底失去了气息，口中的鲜血喷涌而出，不断扩散。
张大奎探了一下他的口鼻，然后朝裴离摇了摇头，“施华刚死了。”
孙策海则扯下了杀手的面罩，“不认识，不过不像是死士啊，抹脖子倒是挺利落的。”
也难怪他这么觉得，死士一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施华刚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跟杀鸡似的，哪用捅那么多刀？
张大奎啧啧两声，“那这个幕后真凶倒是挺会收买人心的，让人甘愿为他去死。”
裴离替施华刚合上了眼睛，“李广进先把二人的尸体带回大理寺，张大奎和孙策海再跟我去趟兰香院。”
……
兰香院。
张大奎看着匾额，感慨道：“我今日都跑了多少回兰香院了，比我上茅厕都勤。”
裴离刚一踏进去，李妈妈嗖的一下就冲了过来，“好俊俏的公子啊，快坐快坐。”
李妈妈看裴离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料子，就知道是个贵客，迫不及待地问道：“公子，你是第一次来我兰香院吧？是准备找哪位姑娘啊？喜欢看跳舞还是喜欢听弹琴啊？”
裴离把袖子从李妈妈的手里扯了出来，“我不是来姑娘的，我是来找你的。”
李妈妈突然娇羞了起来，“我也不是不可以，嘿嘿。”
裴离额头抽了抽，“你误会了，我是想向你打听个人。”
李妈妈瞪了裴离一眼，“谁啊？”
裴离：“施华刚。”
提到这个名字，李妈妈就十分嫌弃，“那个每次都来我这里赊账的施华刚？你打听他做甚？”
裴离继续问道：“你确定他每次来都赊账吗？”
李妈妈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拍在了桌上，“我还能记错？来我兰香院赊账的就他一个人。喏，这是他给我写的欠条，还说是什么读书人呢，你看看这字，还不如我写的呢。”
裴离从桌上拿起了欠条，“这个欠条可以借我一用吗？”
李妈妈咬着手帕，打量起了面前的裴离，视线从俊俏的脸蛋滑到了他的腰间，最后停在了不可描述的地方。
“自是可以，前提是你……”
孙策海见状赶紧把张大奎推到了李妈妈的面前，“选他吧，他身体好，你把他当牛使。”
说完，就拉着裴离逃离了这吃男人的地方，毕竟这里是番茄，又不是海棠，得跑快点。
张大奎朝孙策海狂奔的背影，嘶吼道：“畜生！！！”
孙策海边跑边朝裴离问道：“大人，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裴离的眸色变得晦暗，“去宋宅拜访宋院长。”
……
宋宅。
宋院长让人给裴离上茶，“裴少卿，来我府上所为何事啊？”
裴离也不多话，直言道：“宋院长，施华刚今日可来过府上？”
宋院长也没犹豫，直接点了点头，“施华刚今日确实来问过安。”
裴离看着宋院长的眼睛，“只是问安？”
宋院长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了，“裴少卿有话不妨直说。”
裴离审视地看着宋院长，“施华刚在拜访过宋院长后，便被人当街刺死。”
宋院长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什么？”
裴离端起桌上的茶水，用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宋院长，“他来找你所为何事？”
宋院长悲痛地直拍着自己的胸脯，“是来借钱的，他说他的债主威胁要杀他，我便借给了他三百两，没成想没能帮他躲过这杀身之祸啊。”
裴离维持着表面的云淡风轻，压下了心中的怀疑，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
他突然问道：“我想借阅云来书院招生大考的试卷，请问院长是否方便。”
宋院长被裴离突然转换的话题弄懵了，眼角的泪水不知道是该擦还是不该擦。
“当然可以，我现在就派人送到大理寺。”
裴离微微一笑，“多谢。”
……
大理寺。
沈初对着桌上的两张纸左看右看，“如果说左边的是人写的字，那右边的就是一坨屎，狗拉的都比这好看。”
裴离指了指两张纸上施华刚的名字，“左边这份是施华刚交上去的试卷，右边是他写的欠条。”
张大奎的脑袋也凑了过来，“他这是考试作弊啊，胆子可真大。”
沈初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你们还记得那日在云来书院，杨少文说马来和身上有圣上御赐的宝玉吗？”
张大奎点头如捣蒜，“记得记得。”
他当时刚听说的时候，就想拿来看看呢。
沈初严肃了起来，“可是我把马来和的尸体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那只可能是被凶手拿走了。”
李广进猜测道：“难道凶手杀人是为了那块御赐宝玉？”
裴离看了一眼在坊间混得如鱼得水的张大奎，“放出消息去，就说……”
张大奎坏笑两声，“大人，你可真坏。”
李广进和孙策海对视一眼，“嘿嘿。”
没多久后，坊间就流传了一条关于宝玉的消息。
一号碎嘴：“欸，你们听说了吗？圣上赐给马来和的宝玉，那可是别国进贡而来的奇珍异宝，很是神奇。”
二号碎嘴：“对对对，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有江湖人士想花大价钱买呢。”
三号碎嘴：“买御赐之物？胆子可真大啊，那被抓到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四号碎嘴：“那怎么办？私藏也是杀头的罪过，要我说倒不如把它卖了得了，还能得不少钱。”
五号嘴不碎：“不说了不说了，来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