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就是天生的恶毒心肠！”
唐茂青彻底失望了。
唐茂成也无话可说了。
唐元华如此冥顽不灵，还有什么可劝的。
这样的姑娘，他们也不能让她嫁去别人家，祸害别人啊。
“你去家庙吧。”
唐茂成听到了，想开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唐元华冷笑：“去就去，反正，这个家也早就没有我的位置了。”
唐家宣称唐元华得了恶疾，出京求医去了。这是唐家适龄的嫡女，上门求亲的人很多，如今消息一传出，很多人都觉得可惜了。
陈令月知道后，点头道：“唐家人还是拎得清的。”
这个时候，唐家又出了另一件事，轰动京城。
是关于唐茂成的。
他献给皇上的书，深受皇上喜爱。
具体内容，其实没有公开，只是说书里对大燕各处展开的详细描写，让建元帝龙心大悦。
唐茂成声名大噪，建元帝为了嘉奖他的功劳，当即赐封他“太子少保”。
这不过是一个荣誉称号，没有什么实权的，但是也是对唐茂成功绩的肯定。
陈令月发现，这几天，覃练的心情特别好。
她打趣道：“娘，你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可不能偷着乐，告诉我，我陪你一起乐。”
覃练看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娘有你陪着就高兴了。”
“过两天，娘想去大昭寺烧香，保佑阿治在外头平安顺利，你去吗？”
左右无事，陈令月许久没去大昭寺了，也就一同去了。
上过香之后，覃练道：“今天中午，我们就在这里用过斋饭再走吧。溶溶，娘先在禅房休息一下，你去外头转转吧。”
陈令月带着紫苑他们四处走走，大昭寺香火鼎盛，人真不少。
孟春时节，大地万物复苏，冰雪消融，蛇虫鸟兽都即将活跃起来。
人也不例外。
马上就立春了，天气回暖，大家都减了衣衫。她抬头看向树上的枝头，已经抽了点嫩芽。这样青嫩的颜色，令人心旷神怡。
不知道阿治去西北了没有。
虽然霸王能找得到他，但是，他现在办的事情这么危险又隐秘，哪怕她再思念，也不愿意冒着暴露他的风险，去联系他。
想他，真的很想他。
看来，人就不能太悠闲，一闲下来，思念就占据了她的头脑。
明天开始，她又该努力工作了。
唐元华的事情之后，唐茂成心情有些低落。
唐茂晖看他不开心，就劝他出去走走。如今书也献了，唐茂成已经想离开京城了。可是哥哥们都挽留他，让他必须过了正月再走。
到底离家多年了，难得回来一次，他也不好太过冷淡。
京城里，他并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于是就来大昭寺转转。
多年没有回来了，大昭寺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又好像不一样了。
他走在那棵抽着嫩芽的桂花树下，想到了从前。
少女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唐茂成，我想要摘桂花，好香啊！你敢不敢爬上去，给我摘。”
明媚的声音，让他失去了理智，他都忘了可以叫随从去摘。他挽起袖子就抱着树干，艰难地爬上去摘桂花了。
结果，桂花没摘到，人还摔下来了。
他疼的紧，可是少女红着眼眶和他道歉，他又觉得不疼了。
事过境迁，但是脑海里的记忆还是十分鲜活。一晃，他们已经十几年没有再见面了。
情是什么？
他年少的时候不懂，如今，他也不是全懂。
他当年不肯娶别人，只是因为难以忘记她。
后来，他一心要去实现两个人年少时候的梦，从此走遍五湖四海。
但是，他从来不觉得寂寞。
他一直觉得，这些山川湖海，是他们一起走过的。
一年一年过去，他就这样，带着这些记忆，走了那么多年。
重新回到京城，离她很近了。
可是，咫尺天涯，天涯咫尺，这将是他们一辈子的距离。
“五爷？”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唐茂成回头，看见了头发发白的张嬷嬷。
“嬷嬷，你怎么在这里？”
唐茂成的心在狂跳，他的眼睛控制不住地张望，可是张嬷嬷身边只跟着一个小丫鬟，并无他人。
“嬷嬷看着很硬朗，身子一向可好？”
他掩去了眼中的失落，故作从容地和张嬷嬷寒暄。
对比之下，张嬷嬷反倒激动许多，她的眼睛不自觉潮湿了。
她微红着眼眶，连连点头：“好，老奴好得很。”
“五爷你可好？”
唐茂成微微一笑：“我很好。”
两个人都有很多话想问，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一时间，沉默，充斥在四周。
唐茂成率先打破了这安静的气氛：“你家夫人可好？”
遇到了，怎么能忍得住不问？
“好，夫人很好。她……”
哎，张嬷嬷说不下去了。
自从元宵那夜，覃练看见了唐茂成之后，就常常陷入沉思。张嬷嬷看得分明，可是能怎么办？
他们如今都一把年纪了，不再是当年的样子了。当年两人私下见过一面，让崔承东发现之后，就此对覃练有了心结。
覃练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提起过唐茂成。
即便是对着张嬷嬷，她也是闭口不言。
唐茂成听了，也安心不少。内宅妇人的消息，外头几乎听不到的。能当面问一问张嬷嬷，知道她安好，他就很高兴了。
唐茂成道：“嬷嬷有事就去忙吧，我在这里走走。”
张嬷嬷带着小丫鬟去找到了陈令月：“大夫人，老夫人说了，现在天气还冷，夫人可别在外头待太久了。还有，老夫人让寺里准备的是素锅子，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陈令月兴奋地说：“这天气，吃素锅子正好。”
“现在是初春了，天气转暖，我穿得不少，冷不着了。嬷嬷回去照顾娘吧，我等会就过去。”
张嬷嬷笑笑，就退下了。
“紫苑，你看张嬷嬷的眼睛是不是红红的，感觉好像哭过的样子？”
张嬷嬷是覃练身边的贴心人，覃练脾气好，对她很亲近，更不会打骂了。
张嬷嬷这个样子，有些不对劲。
紫苑也发现了，点头称是。
陈令月有些不放心，别是覃练那里出了什么事情吧。
想到这里，她也没心情再逛了。
到了禅房门口，却发现居然没有人守门。
怎么回事？
这时，屋里传来了覃练和张嬷嬷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