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太乙天尊肯定地说。
“那为什么我往眼睛里滴了，一点用都没有？”余潜问。
“因为它本来就没有用！”
“啊？”
“啊什么啊？”
“您不是说有用吗？”
“是有用，但只是辅助之效，还需要其他的主药来配合。”
“什么主药？”
“哪儿那么多问题？就你长了个嘴是吧……”
一句话给余潜噎了个半死，再不敢多问半句。
太乙天尊也不再多说，抬手一指，碗里的牛眼泪就凝结成一个大水球，飘到了他的身前。
随后他祭出丹火炙烤着那水球，期间还放了其他多种草药，多是些明目清热的草药。
不过还有一味很奇怪的药。
黑乎乎的，还伴随着一股恶臭，像是一块在煤灰里滚了几滚的烂肉。
余潜张了张嘴，他很想问，但还是忍住了。
不多时，太乙天尊竟然将所有的药物炼成了一颗颗糖豆一般小小的药丸。
余潜若有所思，这就是炼丹术吧。
只是太乙天尊这操作看起来似乎很高级，并不需要用到丹炉。
“嗑一丸能顶六个时辰！”天尊说。
余潜接过来，当即就有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熏得他都睁不开眼了！
狗都受不了的恶臭，就想想有多可怕吧。
“确定要我嗑？”他问。
“难不成是我嗑？”天尊对这药丸也十分嫌弃，
“本尊拥有天眼通，用不上这些玩意！你嗑吧！”
“我……”余潜却迟迟不敢张嘴，忍不住问：
“天尊，你能说说这仙丹有什么门道吗？”
“仙丹？这可不是仙丹，充其量只算是药丸。快嗑吧！”
“别急，别急，得知了具体功效再嗑也不迟嘛……”余潜说。
太乙天尊微微颌首，说道：
“此药名唤强阴丸，吃了以后能暂时遮蔽你的阳气，强大自身阴气，使自身变得类似鬼物，自然就能看得见同类了……”
“道理我都懂，只是这名字能不能换换？”余潜说。
“换什么！这名字多贴切！你到底嗑不磕？”
“嗑嗑嗑，这就嗑！只是能先说说那一味黑乎乎的臭药材是什么吗？”
“你先嗑，嗑完再跟你说！”
“先说吧……”
“嗯？”
“好好好……”
余潜一闭眼，一咬牙，猛地往嘴里一塞。
那药丸入口即化，连吞咽的动作都不需要。
霎时间，他就感觉浑身冰冷，身体轻盈。
“这难道就是死亡的感觉吗？”他想。
捏了捏身上，那踏实的触感让他放心一些，旋即睁开了眼。
这一睁眼，就见四周围密密麻麻地全都是鬼影。
房顶上，树杈上，甚至青泉的脑袋上都趴着一个小娃娃！
那小娃娃一只眼眶空洞，另一只由一根血管连着眼珠子掉在外面，脸上身上都是血口子……
就在他睁眼的一瞬间，那些鬼竟然都扭过了头。
有几个甚至缓缓朝他飘荡了过来！
只是天尊拂尘一甩，那些飘过来的鬼就畏畏缩缩地退却了。
“天尊，它们知道我能看见他们了？”他又问。
太乙天尊点头，
“鬼与鬼之间是通过阴气来交流的，你看得见它们的同时，它们自然能感知到，这也是神仙们大多不愿见鬼的原因。”
余潜表示懂了。
神仙们不是没能力见鬼，而是不想见。
因为在见鬼的同时，鬼也能察觉到被看到了，会带着孽力主动依附过来……
“天尊，现在能说说那黑乎乎的主药是什么了吧……”
“可以！那其实是一块死了十年以上的黑猫肉，再用陈年骨灰混合而成的……药！”
“啊？”
余潜当即去抠嗓子眼。
可那东西早已经化成阴气席卷了全身，又怎么能抠的出来？
“咋不早说？”他问。
“说了你还嗑吗？”
天尊白了他一眼，说：
“别废话了，赶紧超度这些鬼吧！如今还不到晚上，那些凶厉的鬼物还没出现，要不然它们该捣乱了。”
“捣乱？”
“晚上你就知道它们怎么捣乱了。先超度这些小鬼，就先解决你师父脑袋顶上那只小的！”
青泉被二人的眼神看的心头一紧，
“我头上？”
“是啊，上面正有一只小鬼吸你阳气呢！”
“啊？快解决它！为师还得指着这些阳气解救苦难同胞呢，可容不得它们吸食！”青泉催促。
余潜腹诽，你的苦难同胞都是失足妇女吧……
当他朝那小鬼走过去的时候，小鬼也朝他看了过来，张嘴吼叫起来。
并没有什么声音发出，倒是惹得青泉一阵哆嗦。
这是冷的。
“怎么超度？”余潜看向天尊。
天尊说，
“口中诵念那太上救苦经，用自身仙力接引它近前……算了，本尊示范一遍吧……”
只见太乙天尊口中念念有词，抬手一招，那小鬼就不受控制地飘到近前。
天尊将一根手指轻点一下，一道微弱的仙力钻入小鬼体内。
紧接着，天尊闭上双眼，似是在体悟。
不多时竟从他眼角流出了两滴热泪。
余潜赶忙趁其不备收藏起来，这可是天尊泪啊！
“唉，苦啊，你本能活到六十三，安享晚年的。却在四岁生日这天被饿狼撕咬而死，活着的四年更是连一顿奶都没喝饱过……”
天尊睁开双目，口中诵念声更大了些：
“福生无量天尊，接受本尊的指引，提前入地府投胎去吧……”
说着，天尊拂尘一甩，面前出现了一个漆黑的门户。
那小鬼身上诡异的伤势复原，变成了一个瓷娃娃般的小孩儿，跪地磕了一个头之后就钻进了那门户当中。
门户很快闭合，天尊再度闭上双眼。
身上有一道微弱的金光闪动，一闪即逝。
周围那些鬼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那个门户，脸上都写满了渴望。
在世间当个孤魂野鬼也是很凄苦的，不敢见阳光，不敢靠近阳气足的人，还得每日承受饥饿之苦，却什么也吃不到……
它们知道那个门户是天尊开辟的轮回通道，进入其中就能去到奈何桥。
在那里，它们会忘却今生种种，直入转轮王殿，送去四大部洲往生。
“该你了！”天尊指着一个双眼凸出，脖子上勒着一根红绳的女鬼对余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