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两看开了，另一边的于深，却没有那么欢脱喜庆。
于深躺在床上，点开微信，给置顶一条接着一条的发消息。
“我今天和他拍了视频，特意拖延了时间，明天可以接着拍，你要是跟着我，可以看看。”
“现在看他，他对他那个小男友真的挺好的，你当年是真的不值得。”
“我记得你那时候问我，觉得孟衍会喜欢怎样的。我说我不知道，但多半不会喜欢你这种傻不拉几的。这几天看他这个小男友，真心觉得比你还傻，所以我就有些后悔了，你说当年我不教你那些有得没得，你两会不会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了？”
……
于深一条一条的发，却也都石沉大海，对面连个句号都没给他。
于深点开人的头像，看了看对方的朋友圈，停在了五年前的一个秋天。
最后一条朋友圈，艾特了于深和孟衍，是和他们两个人的合照。合照里除了于深和孟衍，还有一个白衬衫的年轻人，看着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在和孟衍的合照里是神情是显而易见的雀跃。
娱乐圈的少年人，长得清秀又好看，只是瞧着有些傻气，一见着就觉得不是个老成的。
合照里的于深也没有现在拍照时的老干部，拦着人肩膀，举止亲密得很，一连晒了七八张，孟衍的那张却摆在中间，甚至还调过色。
当年这人就没什么人气，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却是连记得都没什么人记得了，也就于深还给他发发消息。
于深虽然不太在乎其他人的看法，虽然混迹娱乐圈，却也十分嫌弃这的风气。可嫌弃归嫌弃，他还是得守规矩，早睡，免得长黑眼圈。
娱乐圈拍戏的，隔三差五就有大夜，拍来拍去就难免神经衰弱。是以，于深开始做梦。
他又梦见了五年前，他躺在床上接他的电话，他知道是梦，梦里却格外真实，连电话对面呼啸的风声都听的清楚。
“于深。”
于深梦里也是躺在床上，浑身发抖，轻声应了一句。
“嗯，我在呢。”
对面的人开始小声的哭，却也不说话，只是哭，后来就越来越大声。
“你不要哭，你在哪儿？”于深从床上坐起来，听着话筒里剧烈的风声，紧张的问道。
对面的人没有报地址，也不哭了，只是沉默。
沉默了一会儿，对面忽然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和很多人的尖叫。
于深的耳膜都震得发疼，但他没有把手机拿来。
“喂？”犹豫了良久，于深开口，声音很轻，像是怕打碎什么玻璃娃娃。
对面没有声音，于深浑身发抖，忽然惊醒，醒来看到酒店的天花板，都不知道自己是醒了还是还在梦里。
已经天亮了，离重拍视频的时间还早，于深坐起来，在床上静静的理了理自己的思绪。
等到彻底明白已经清醒以后才下床，叼着牙刷打字，还是昨晚的那个人，还是没有回复。
“起了，在刷牙，一会儿打一盘游戏就去和孟衍和他的小男友拍视频。”
说完，于深吐出一口漱口水，把牙刷洗干净，扔进杯子里，放到一边。
他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没有很放肆的笑，面无表情却也不够正经，只是眼神冰冷而阴郁，想吞没什么，又碍于什么选择暂时蛰伏。
于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想起来刚刚的那场梦，恍惚间不知道是三十岁的今天，还是二十五岁的那年。
不过也都没什么区别。
另一边，孟衍先醒过来，在床上瘫了一会儿，伸手把邢瑜推醒。
邢瑜醒了，迷迷糊糊不肯起床，两个人在床上打打闹闹。
“要拍视频了。”孟衍正色道。
“我不想去……我刚还做了关于于深的噩梦。”说起来邢瑜就觉得他瘆人，趴在床上不想动。
孟衍坐起来，越过他下床，扒拉两件衣服就往身上套。
“别闹了，赶紧起，赶紧拍完就解脱了。”
邢瑜磨磨唧唧从床上坐了起来，跟着人迷茫的洗漱，盯着镜子，困得直点头。
去的路上还堵车，堵得孟衍都有些坐不住了。
“还要多久？什么时候能到？”
工作人员面对这个情况已经佛系了，低头看了看表，他们已经十分钟没挪动了。
“不要问，总是会到的。”
总是会到的，具体十年后还是二十年后那就很难说了。
孟衍想抽烟，但毕竟是封闭空间，只能忍着。平日里最是坐不住的邢瑜现在靠着车窗，睡得人事不省，哈达子很快滴了下来。
……
明明是这位始作俑者磨蹭才赶上了早高峰，他倒是理直气壮的睡觉。
孟衍有些生气，手放到人腮帮子上，想捏一捏，却没下手。
算了，能吃是福，能睡也是。
手机振动，微信是摄影师和于深一前一后的发来了消息。
“抱歉孟老师，我好像遇到早高峰堵车了，可能要晚点到，不好意思。”摄影语气不错，孟衍看着舒服，立刻回应不介意并说明自己也堵车了。
“我堵车了，晚点到，抱歉。”于深说话就简洁很多，但按照他的咖位，和娱乐圈的地位，完全没有必要和孟衍解释太多，也算是礼数很到位了。
虽然礼数到位，但孟衍却不太高兴，也就用官方语气说自己也在路上，不急。
他还没相同原因，但已经能确定于深是冲他来的了，自然不会对对方再产生什么好感。
他两和于深那点鸡毛蒜皮的事儿，在圈内也算传开了，离撕破脸只差一层窗户纸，孟衍没打算主动去捅，却也没打算拦着对方不让捅，中规中矩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