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瑜赶到Orac的时候，戚尧已经到了。
不过因为他身份特殊，邢瑜走进来说了自己要找的人，就有服务员上前来把他往雅间里领。
邢瑜自己还觉得挺奇怪的，明明前不久他还在为戚尧疯狂打call，这才过了多久，对方约他出来居然是因为这种事。
总有种拿错了剧本的荒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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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瑜点头，打开问，戚尧正半眯着眼睛，精神看起来不太好。
听见声音，戚尧睁开眼，比了个过来坐的手势，还是笑着说：“上次见到你还是两个月前吧。”
邢瑜脸色有些复杂，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什么身份面对对方，勉强笑了笑：“是啊。不过我听耗子说你在栖大有活动来着？已经结束了吗？”
不应该啊，对方这个速度应该是挂了电话就过来了。
戚尧摇头：“没事，那些事情都不重要。”
他是不重要了，陈意在联系不到他的时候，差点没急得心肌梗塞突发。
那位小祖宗可以不要这么任性吗？
他在伺候完这位大爷前是不是得先给自己买好保险？
戚尧才不管对方是不是在给他擦屁股，反正不过他做了什么，总有那个人给他兜着，这脾气已经成了习惯，陈意嘴上抱怨着，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和合作方解释去了。
邢瑜不知道该说什么，掩饰性喝了一口咖啡，结果咖啡一入口，苦得他差点吐出来。
邢瑜：“……”
这么苦的咖啡，是人喝的吗？
邢瑜这个动作终于缓和了两人之间有些凝滞沉重的气氛，戚尧从旁边拿出一个档案袋递了过来：“这是我这些天找到的资料。”
邢瑜接过来，却没有立刻打开：“……什么资料？”
戚尧只是神秘一笑：“我说了，是你感兴趣的东西。”
“你应该不知道吧？星辰孤儿院在十年前就已经被政府查封了。”
邢瑜一愣。
戚尧的语气平淡地不像是在叙述与自己相关的事：“原因是因为虐童。”
邢瑜：“……”
“他们能犯事这么多年，院长的背后还是有一定的关系，不知道为他减轻了多少罪名。眼看着他们的刑期又要满了，当年我没有能力，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邢瑜看着他骤然阴冷起来的神色，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
究竟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戚尧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一切如常。
“这里面的东西是我重新找人查孤儿院的资料时找到的东西。”
戚尧晃了晃杯子，“看起来，倒像是你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呢。”
邢瑜捏紧了手，他恨死了自己的毫不知情。
戚尧看着他，目光中居然有些羡慕，他苦涩地笑了一下，喃喃自语道：“你被人保护得很好啊。”
只是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邢瑜没有听到。
后来都是邢瑜不知道的事。
那一天，邢瑜已经做好了决定，但邢城工作太忙，再一次来到孤儿院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邢城到这里来，除了办理正式的手续外，还要看看那孩子详细的体检结果和其他资料。
院长恭敬地把人往档案室带，邢城经过檐下长廊的时候，不经意地往外面的院子望了一眼。
孤儿院的平常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阳光倾泻而下，铺满了一整个绿油油的庭院，年龄大小不一的孩子们各自散在其上，互相游戏。
邢城望过去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何亦度。
无他，何亦度的个子在几个小孩之中实在是有够高的。
小男孩笑得眼睛弯成了豆荚，把一个跌倒的小弟弟扶起来，嘴里像是在说:“不疼了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院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注意到了，颇有些自豪地说:“那孩子叫何亦度，是这里最最听话的孩子。“院长摇着头叹气:“不过可惜啊……“
邢城不由得有些奇怪，多看了院长一眼。
院长尴尬笑了笑:“邢先生你也别见怪。我也是心疼这孩子，他被送到这里来的时候才六岁多，好像是在掖庭山那里公路里出了车祸，被山下的农家捡到了，不过他们也负担不起多养一个孩子，把他带到这里就走了。“
邢城突然顿住。
他感到自己的眉头跳了跳，一种奇怪的感觉充斥在他心头。
三年前，掖庭山，车祸。
根据他查到的信息，那场车祸中恰好没有找到梁家那个少爷的尸体。
邢城眸色深沉，不动声色开口:“那孩子姓何吗？“
院长有些奇怪回道:“啊，对，何亦度。因为他被送来的时候已经有自己的记忆了，所以我们就没有单独给他取名字。“
院长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什么，开口道:“不过后来我也听说，他是跟着他母亲姓的。“
……那就没错了。
梁文彦的正妻就是叫何芷灵。
会这么巧吗？
邢城心中惊疑不定，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院长，你把那孩子叫过来一下。“
院长心思如何活络，只听这一句话心里就明白过来。
反正他们本来就在戚尧的资料上做了手脚。
——一个对孤儿院心有怨恨不安分的小孩和一个受过恩惠对他们极有认同感的小孩，院长当然会在其间做出选择。
“亦度！快过来。“
何亦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转过头，就看见长廊下的男人。
阳光到了那里的时候，好像就突然止住了脚步。
男人的脸埋在阴影下，看不太清楚，何亦度还有些犹豫的时候，男人突然一步跨出来。
于是他这才看清了他。
俊美，挺拔，清绝，何亦度只在一个月前，遥遥看到过他一眼。
邢城招了招手:“你好，可以过来吗？“
他笑着的时候，眉眼还是温和，像是这旭旭阳光，妥帖而温暖。
何亦度走过去，邢城拉起他的手，问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何亦度吃了一惊。
他记得，这个男人之前的选择是那个叫戚尧的小男孩。
更何况，他还有梁文彦给他的承诺。
一看的他的神情，院长的脸也沉了下来:“亦度，这么好的事情，你还在犹豫什么？“
邢城感觉到他晃了晃自己的手。
“叔叔，我、我爸爸说，会来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