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并没有唱，只是坐于台前，微低蟒首，手指轻轻波动，安静悠远的琴声便从她指尖流露出来，给人一种清冷入仙之感。
琴声流亮，不绝如缕。
韩明夜半靠在墙上，眼睛盯着无尘一下不眨，他不通曲子，只觉得弹得好听，听起来是首曲子。
而一旁的顾明圣脸色早已变了，凤求凰原是司马相如向卓文君求婚用的古琴曲，节奏明快清新，感情热烈奔放而又深挚缠绵，旖旎绵邈。
而无尘的感情太淡，琴音里有种拒人于千里的冷，像是四周被冰封的密闭围墙。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在场懂音乐的人早已经察觉出来，神色微讶。
顾明圣手里抓着一只笛子，没有犹豫放入唇边，嘴唇微张，清脆明快的曲子从他嘴里出来。
笛音传到空中与琴音相碰撞融合，琴声深沉，余音悠远，笛音急切炙热，明亮轻快。
周围人为之一振。
琴声响起，无尘手指不可察觉的停顿了半秒，随即旁若无人的弹下去。
琴笛声还在继续，周围人却换了副心情。新加入的笛声深情袅袅，缠绵炙热，而琴音懒散不可捉摸，徐徐间透露出漫不经心。
男人弹了一首《凤求凰》，女人回了一首《凰拒凤》。
听众们欣赏的表情带上了八卦，目光在无尘、韩明夜、顾明圣三人之间流转。
韩明夜嘴唇微微向上挑起，眉眸一压，浑身冷飕飕的，透露出一股煞气。
当他是死人啊？自己带回来的东西也要染指。
“不好听，”他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这乱七八糟弹的是些什么啊？”
琴声断了，笛声停了，无尘站立起来，“随便弹得，算不得正经。”
“你也知道随便啊，弹这么差还要人救场，”韩明夜摸了摸耳朵，挑眉，视线与顾明圣一撞，“以后不许再弹了。”
无尘泛红的指尖轻轻一勾：“好。”
韩明夜满意了，冲着顾明圣挑了挑眉。
对方没看他，只眼睛盯着无尘，眸子里闪过一丝灰暗。
“走吧，”韩明夜笑着将兔子抓了起来，“兔子听话，爷请你吃大餐。”
无尘抱着兔子跟在他身后，一下台，顾昭便跟了过来。
无尘脸上清冷的眸子里这才带出淡淡的笑意，伸手牵着他往外走。
三人走后，底下的人才反应过来，掌声雷动。
韩明夜今天特别大方，请兔子吃了一顿烤肉，肥瘦适中，香焦脆嫩。
兔子大快朵颐，肚子涨得滚圆，顾昭在一旁给它端酒，一口一口喂，那酒呈绿色，与宴会里的颜色一模一样。
无尘这才恍然，原来他之前不是要喝酒，而是想给兔子喂酒。
吃到最后，兔子撑着圆滚滚的肚皮，赖在无尘怀里不起来。
已经晚上了，天气闷热，韩明夜带着无尘出门，一阵清风吹来，给人一种透凉的感觉。
并肩回家，韩明夜去泊车，留下无尘在客厅里游玩。
“你是否好奇四年前发生了什么？”顾明圣坐在轮椅上，淡淡的看着她，“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