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躺上来，整个床便变得狭窄起来，无尘缩了缩手，往右挪了一下。
黑暗中两人都没说话，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气氛有点尴尬。
无尘以前有过经验，如今心如止水，稍微尴尬了一下便收回想思绪，依旧想着怎么说服他。
这是韩明夜有记忆来第一次与人同睡一张床，对方还是个女的，这让他难以置信。
要知道以前他从没有这个想法，更无法理解这种做法，甚至稍微想一下便觉得恶心。
可是刚才老板让他两睡一间房时，他心口微麻，竟有些期待。
耳边是她的呼吸声，以前隔了一堵墙，如今呼吸声尽在耳边，一翻身便会碰见她。
心尖轻微颤抖，韩明夜捂住胸口，总觉得莫名其妙。
刚才他说他睡地上是认真的，结果他逗她习惯了，她一说睡一床便答应了下来。
磨磨蹭蹭等着她反对，谁知对方比他都放得开，一点也不在意。
韩明夜心里不得劲儿，想到她是被拐卖的，委婉问:“以前没人叫过你，不要跟别的男人同睡一床吗？”
无尘道，“有人教过，”师父师娘和他都教过，“可这里只有一张床，不是没办法吗？”
“没办法也不行，”韩明夜道:“避嫌知不知道，女孩儿的清白关乎一生。”
“哦，”被他说习惯了，无尘满不在意扯了扯嘴。
轻描淡写一个“哦”？韩明夜觉得她没放在心上。这是一个大问题，应该加大重视力度，“女孩儿不比男孩儿，身体构成不一样，容易吃亏上当。”男人下半身思考，常常不能控制自己。正说着发现自己身体不知什么时候有了反应。
“畜生，”韩明夜骂自己，竟然不分时候。
他发誓他除了紧张，对她没什么想法。
侧身挡住某处，韩明夜继续道，“这次是我就算了，以后对别人别这么心大。”
无尘道:“我知道了。”
还算乖，韩明夜心里好受一点，继续与自己做斗争。
既然他已经先挑起话题，无尘顺水推舟，借着这个时间，劝导他：“我觉得对方对我们并没恶意，你不要再查了。”
“查，怎么不查，未知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他说，“潜藏在暗处的人，属性不明。这次帮你，下次帮他，这次是友人，下次是敌人，不能过分依赖对方。”
将自己的性命交付与别人的善心，韩明夜做不到，万一哪天对方心情不好不卖粮了怎么办？
无尘触动，这句话她曾跟古树说过，但关键现在卖粮的人是她啊？她有一百个胆子都不会是他的敌人。
“至少这次不会，”无尘道，“这次我们有危险他便出来了，至少说明在与B国的战争上，他是支持我们的。”
“你怎么知道？”韩明夜翻身偏头与她面对面，她自己的嫌疑都还没洗清呢。
他面对自己，声音尽在耳边，仿佛能感受到他吐出的温热气体。中间只隔着一米来远，无尘再次向后缩了缩，“因为他在危难中对我们施加援手。”
“嗤，”韩明夜清哑失笑，打了个不恰当却生动形象的比方：“你知道农村喂猪吧？过年前人们会好吃好喝的招待它，其实不过是将之喂肥，等过年的时候再宰了它多吃肉。”
“……你把自己比作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