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不需要休息，夜晚对于顾淮锦来说格外漫长，房子恢复了安静，手底下的丧尸小弟也被顾淮锦驱散去周围猎食。
“宿主，你不管管他们？”顾淮锦对于丧尸猎杀人类的行为不闻不问，冷淡的态度让啾啾觉得浑身发毛，从很早开始，他就发现一个问题。
除去自己所在意的人，顾淮锦根本不存在“同情心”这种东西。
“我是丧尸。”顾淮锦微微皱眉，不理解啾啾为什么这么说。
“丧尸吃人类，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缩在沙发上的少年，偏着脑袋，小声嘟囔一句。眼底带着点疑惑，看上去有些可爱，偏偏说出来的话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啾啾无言以对，顾淮锦这话说的似乎也没什么错。
“可是......虽然现在是丧尸，但是以前宿主和他们是同一个物种.......”啾啾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同一个物种？”顾淮锦轻笑出声，按照啾啾这么说同一个物种该互相帮助的话，为什么当他还是个孩子，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他仅仅是个幼崽，却被那么残忍对待呢？
人性本恶，弱肉强食是自然规律，顾淮锦并不觉得自己需要改变什么。
“啾啾啊，你倒是比人类好玩的多。”顾淮锦感慨一句，至少他不用担心会被系统背叛。
“嘤？”啾啾一愣，他这算是被宿主夸了吗？
顾淮锦捏碎手里的晶石，这是从不服从命令的丧尸脑袋里掏出来的，里面蕴涵的精神力足够抵消饥肠辘辘的感觉。
温和淡绿色的光芒在体表徘徊，一点一点修复着，这是顾淮锦唯一庆幸的东西，他虽然变成丧尸，但是有治愈能力在，不会让他变成一块腐烂的肉。
苍白没有半点血色的皮肤，灰白色的眼睛，让少年看上去透着几分诡异，却无法否认这孩子很漂亮，这副样子倒是让顾淮锦想起来曾经遇见过的血族。
“吼！”丧尸的嘶吼声打断了顾淮锦的思绪，他收服的小弟里面，倒是有几个拥有意识的。丧尸之间通过吞噬晶体会不断进化，除去升级异能，智商也会提升。
这个世界，最后的占领者是谁倒还真说不清楚，当然，前提是如果丧尸能够解决“生育”问题。
“怎么了?”顾淮锦睁开眼，转头看向门口，出声让丧尸进来。
这具丧尸是个身材高大，肌肉分明的壮汉，脸上挂着点腐肉，在月光下看的格外渗人，顾淮锦倒是觉得挺好，虽然长的丑了点，但是听话。
丧尸肩膀上扛着一个人类，走到顾淮锦身边然后把人类丢到地板上。
“吼吼吼！”老大，这个味道好。
顾淮锦微微挑眉，这算是把最好吃的东西留给他吗？这些日子顾淮锦倒是了解了不少事，比如异能等级越高的人类，味道就越好。
抬脚将趴伏在地面上男人踢翻过来正面朝上，看清那张面容后，顾淮锦瞳孔瑟缩一瞬。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气息，江牧云.......
男人这一世居然成了他这具身体的养父。得，他绕道走，倒是手底下的人把这货送上门来了。
“你先下去吧。”顾淮锦看着丧尸盯着江牧云流口水的样子，嘴角抽搐两下，然后把江牧云重新丢给丧尸：“你们吃了吧。”
啾啾听到这句话身体哆嗦一瞬，宿主好记仇，果然以后不能随便得罪。
丧尸可不懂什么叫做客气，举起手就准备贯穿江牧云的脑袋将里面的晶核掏出来，那可是个好东西，要留给“王”吃。
啾啾已经不忍心看主神大人被个小丧尸开膛破脑的画面了。
昏迷不醒的男人像是感受到了危机，眼还没睁开身体先做出了反应，脑袋后仰躲开这一击，抬脚踹中丧尸的腹部，身体落在地板上快速打了个滚，运转异能从地面垒起一座土墙将丧尸完全包裹。
事情几乎是瞬间一气呵成，江牧云睁开眼睛，浑身肌肉紧绷着处于攻击状态，他记得自己带着人想尽快离开温乾的势力范围，结果半路遇见丧尸潮，与其让一群兄弟陪着自己送死，江牧云更愿意在死之前做点好事，留下来拖延这些丧尸的步伐。
异能消耗过多让江牧云气息不稳，从地面上爬起来，打量四周，丧尸居然没吃掉他，这又是什么地方？
目光停留在窗前沙发上，江牧云瞳孔有一瞬收缩。
月光下的少年，身形消瘦，蜷缩在沙发上看上去小小一团，黑色碎发随意垂着，衬的那没丝毫血色的皮肤更加白皙，灰白色的瞳孔透露了他的身份。
这人江牧云认识，或者说这些天他不愿意离开，差点死在s市就是为了找到眼前这人。
“小鹿........”
江牧云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点轻颤。
江鹿为什么会变成丧尸。
“是我。”顾淮锦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从沙发上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江牧云面前，语气轻佻。
“你，还要再杀我一次吗？”
顾淮锦眼底带着点恨，与其说是在问江牧云，更像是在透过这具身体，问那个总是跟着他，却一次又一次让他失望的灵魂。
为什么要跟着他，明明他已经放下了。
“你......”江牧云微微皱眉，他不明白江鹿为什么这么问他，又觉得这问询理所当然。
“呵......”顾淮锦失笑出声，又失忆了吗？
为什么每次记下所有的都是他，而那个男人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活的心安理得。顾淮锦恨，却又不知道该恨什么，他委屈，他难过，但是他却没办法将这些事说给面前的人听，对于那个男人而言，每次他们都是初见而已。这种感觉几乎快要把顾淮锦给逼疯。
顾淮锦伸手拽住江牧云的衣领，凑近朝着脖子咬下去，硬生生撕扯下一块皮肉来。
他并不想招惹江牧云，是他，自己找过来的。
温和血肉填充胃部的感觉相当美好，让顾淮锦不由半眯着眼，疼痛让江牧云浑身发颤，看着趴伏在自己脖颈上吞咽的少年，不知为何心中居然半点畏惧都未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