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梧桐俱乐部酒吧。
清晨,酒吧外夜色逐渐褪去,黎明的微光悄然洒下,街边的路灯在晨光中显得有些黯淡。
小金和曹渊一左一右,搀扶着最后一位喝得酩酊大醉的客人。
这个满身名牌打扮的女士,脚步虚浮,嘴里嘟囔着含混不清的话语,两人费了好大劲,才把她送上出租车。
“曹君,看来你很受欢迎啊,最近的客人几乎都是冲着你来的,我这个日本第一牛郎估计很快就要让位了。”
酒吧门口,柚梨黑哲身穿一件亮片西服,斜靠在门边打趣的说道。
虽然他已经到了中年,连眼角都已经有了一些微不可察的细纹,但是这不仅没有降低他的魅力,反而为他添了几分历经世事的韵味。
一些不谙世事的少女,就喜欢他这个类型的大叔。
“大可不必,这第一牛郎的宝座,我可担当不起。”
“还挺谦虚的,走,进来收拾收拾,然后休息休息吧。”柚梨黑哲转头往酒吧里面示意了一下。
曹渊和小金两人点头应下,跟在他身后走进酒吧。
三人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起来,将东倒西歪的桌椅扶正,把空酒杯清洁后摆放整齐。
“忙了一整晚,可得好好歇会儿。”曹渊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酒吧的热闹属于夜晚,白天几乎没有客人,是他们难得的休憩时光。
“曹君,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我现在要去准备早餐了。”小金开口问道。
“嗯,就豆腐脑吧,要甜的。”
“豆腐脑?”小金疑惑的歪了歪头。
“豆腐做的,看起来雪白雪白的,用勺子一挖,软乎乎、颤巍巍的,特别滑溜。”曹渊简单的描述了一下豆腐脑的外形。
“听起来像是豆腐布丁,不过在日本这是一种甜点。”小金迟疑的回答,“你只吃甜点吗?”
“行了,不要这个了,你随便准备就可以了,只是有一点千万记住,我不要吃纳豆!”曹渊有气无力的说道。
“好的,请稍等!”
小金听完点了点头,然后直接走进了厨房,并没有再询问柚梨黑哲。
作为【迷瞳】的刀魂,小金对柚梨黑哲的口味、喜好再熟悉不过了。
看着小金离去的背影,曹渊感慨地说道:
“有一把祸津刀真方便呀,不仅能够提升战斗力,还能拥有一个可以信赖的同伴,甚至连衣食住行都能被他照顾。”
“那你可就想错了,不是所有的刀魂都像小金一样温柔。
另外,想要成为祸津刀的主人也很困难,除非你能完全的折服刀魂或者身负王血。”
“王血啊,我听李铭提到过,身负王血的人可以随意使用祸津刀,你不是就拥有王血吗,还真是幸运。”曹渊发出感叹。
“幸运吗,我可不这样觉的。如果不是因为王血, 我的儿子也不会被神谕使捉走。
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愿意当一个普通人,只求儿女能健康长大。”柚梨黑哲摇了摇头,情绪有些低落。
“你儿子被神谕使捉走了,因为这所谓的王血,什么时候的事情?”曹渊问道。
虽然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了,但是曹渊并不知道柚梨黑哲身上发生的事情,只以为对方是李铭在这里认识的朋友。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柚梨黑哲谈论他的孩子。
“已经十一年多了。”柚梨黑哲陷入痛苦的回忆,“在日本,所有人被【净土】严密的监视着,控制着。
每一个孕妇在即将临盆的时候,都会被接到【净土】,在那里生下孩子。
初为人父,我既紧张又兴奋,甚至已经为自己的孩子取好了名字。女孩就叫柚梨奈,男孩就叫柚梨泷白。”
说着,他突然攥紧了拳头,神色变得愤怒起来:“但是在家里等着迎接新生命的我,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天,门铃声响起,外面传来明子的声音。我满心欢喜的打开门,却看见她正紧紧地抱住一个婴儿,双眼空洞。
在见到我之后,明子飞快的扑进我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在她的讲述中,我才知道明子那次其实生了两个孩子。
但是在第二个男孩出生之后,神谕使似乎查到了什么东西,直接将那孩子从明子手中夺走了。不仅如此,他们还在明子身上做了很多的实验。”
“因为王血?”
“没错,泷白他觉醒了‘王血’。”柚梨黑哲的目光看向窗外,“从那天起,我突然成了【猛鬼】级罪犯,大街小巷全都是我的通缉令。
可能在他们眼里,地上的所有人都是一群牲畜。等用得着的时候,牲畜只需要乖乖的接受早已注定的命运就可以了。
我当时只感觉名为理智的那根弦瞬间崩断,有一团火在心中剧烈燃烧,直接便带着三把刀杀上【净土】,我要带回我的儿子!
可惜神谕使实在是太强了,纵使我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听完柚梨泷白讲述的事情,曹渊心情有些沉重。他仅仅只是代入了一下,便感觉到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
儿子被夺走、自己沦为通缉犯,原本美好的家庭瞬间四分五裂。自己怀着满腔的怒火去报仇,却被敌人轻而易举的击败,只能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所以你想要借助李铭的力量去帮你救回儿子?”
“没错!”柚梨黑哲点了点头,“我不知道我儿子这十多年的时间里到底遭受了多少折磨。不知道他的性格是不是已经在那群神谕使的影响之下,变得阴狠残暴。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这么多年都没去救他。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还活没活着!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要将他带回来,这是我答应明子的事情,哪怕他可能已经变成了一具尸骨。
不过,虽然我心中一直有这个信念,但是我知明白光靠自己的力量是完全做不到的,甚至连靠近【净土】都不可能。
一直到那一天,我亲眼看见了李铭像是捏死一只虫子似得,轻松杀死一个神谕使。
也是从那一天,我终于看见了可以救出儿子的曙光,我从未感觉希望是如此的大。
只要李铭能带着我打上【净土】,救回我的儿子,我拥有的任何一切都可以交给他,包括我的生命。”
曹渊看着表情认真的柚梨黑哲,内心有些复杂。
在曹渊眼中,这一刻的柚梨黑哲不再是酒吧老板,不再是第一牛郎,只是一个敢为了孩子豁出一切的父亲
‘不过打上【净土】李铭不是已经干过一次了吗,柚梨黑哲还不知道?另外,十多年前这个时间有些熟悉啊,没记错的话,那个在【净土】实验区喜欢玩游戏的少年也是这个岁数吧,难道他就是柚梨黑哲的儿子?’
想到此处,曹渊精神猛地一振。
“李铭有没有告诉过你……”
曹渊刚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柚梨黑哲,便被楼下突然出现的交谈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