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
散发着热气的咖啡被人放在桌子上，精致的拉花在剧烈的动作下有些毁坏。
“你就这么放心那个人跟着联歌在一个屋子里。”
鸢尾好奇望向端坐在阳台一边享受阳光照耀，一边阅读书籍的雾雨身上，他不喜欢喊直接喊瓷言的名字，对方的名字对他来讲有些绕口。
雾雨头也不抬回道“说到底法律上我们的管理人还是联歌，既然是他，同事跟着老板待在一个房间不是很正常。”
鸢尾闻言冷哼一声，眼中不屑，“正常？要我说我们就是给他脸了，竟敢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做动作。”
“哦？那你打算怎么办？杀了他，再换一个人。换多少人都一样，怯弱没自尊的人一旦尝到甜头，都不愿意放手。至少联歌是我们一手培养起来的，用起来至少知根知底。”
“叩叩。”
鸢尾敲了敲桌子，目光移到窗外，“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劲，雾雨，你知道么？我前段时间一直梦到以前，梦到北辰还在的时候，心总是慌慌的。”
他沉默了一会，苦笑道“你说得对，我早就被安逸，自我欺骗磨碎了翅膀。我不再能飞起来，同样我也不想改变。说我庸俗也好，缩头乌龟也罢，我的骨气没了。”
“诶——”
雾雨后背停止，很快又颓废了下去，拿书遮住刺眼的阳光，叹息一声道“我又何尝不是跟着你一样，世界早就不属于我们了，我们能做的就是随波逐流。”
他曾经讽刺对方，何尝不是讽刺自己。他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自己何尝又不是对方生活的映照。
“瓷言，瓷器的瓷，言论的言。雾雨，我们杀了她吧，让她远离我们的生活。”
这是鸢尾近期做的噩梦所想出来的办法，也是最直接铲除异己的办法。
他不想改变，那就杀掉试图改变他生活的人，这是对方的原罪，不是自己的。在污浊中试图改变，就是原罪，哪怕你是对的，是一股清流。
人多不一定是对的，但是人少就是错的。
雾雨懒散看了对方一眼，打了一个哈欠，漫不经心问道“杀了她你就安心了？你就能睡好觉了？”
鸢尾坚定回答“能。”
雾雨咒骂抛弃了伪绅士的外表，“能个屁，你杀死了瓷言你就安心了，你就能睡了安稳觉了。没有了瓷言，就不会有其他的人。瓷言只是一个引子，她身后不知道有多少人跟着她一样。”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除非你能灭掉那个拥有绝对信仰的国家，要不然你就算是杀掉她，也只不过迁怒，无济于事。你以为瓷言是谁？要是来的人身份简单也就罢了，随便设计一个车祸，或者其他的就能轻而易举的杀死她，等那边来人的时候在随便找个理由，花点钱，施点压力给应付过去。”
“可她不是，她是周东的堂妹，你能不知道周东现在的身份？且不说她是不是周东的堂妹，你有没有查过瓷言的身份，一片空白，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这样身份的人，要么就是背对国家，要么就是老牌世家。”
鸢尾彻底心灰意冷起来，眼中的光一点一点的熄灭，“雾雨，我讨厌她充满活力，欣欣向荣的模样。”
“很不巧，我也是。”
太久没见过光的人，第一眼不是向往，而是憎恶。不认为是救赎，而是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