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种事你不去像话吗？甭管你俩咋样，你也叫了这么多年的妈了，去！必须去！”
崔雪芹说道。
崔雪芹的伤已经养得差不多了，在家里正常走路没有问题。
“当天就回来了。”
赵紫成说道。
从副总的位置上下来，赵紫成和袁秀丽说话的态度，也和过去不太一样了，有了一些谦卑。
“……今天晚上回去住在哪？那个院子好长时间没人住了，明天一早走吧。”
袁秀丽看了看母亲，皱着眉头说道。
第二天，赵紫成一家坐的是七点多的一趟车，上车不长时间，赵紫成就对袁秀丽说：
“晓梅给我打电话了，我妈那个房子这次要拆，她说那房子现在卖到九万五了。”
“……”
坐在赵紫成对面的袁秀丽吃了一惊，她看了一眼赵紫成，随即就把目光挪开了，没说话。
“我这俩妹妹想现在卖房子，等到了家，你帮我劝劝，这时候卖什么！那些收房子的肯定还有得赚，为什么把便宜给他们。”
赵紫成说道。
“你自己的妹妹，别人怎么劝？”
袁秀丽说道。
“你是她们的嫂子。”
“……这房子，你们打算怎么分？你和你俩妹妹平分？”
袁秀丽沉了一下问道。
“怎么会平分？女儿和儿子怎么能一样？”
赵紫成说道。
“法律上一样。”
“法律是法律，人情是人情，女儿结了婚就是婆家的人了，我的儿子姓赵，她们的孩子姓什么？就算我妈现在活过来，也不会同意让我们仨平分，我是老大，我说了算！”
“就像你多么能似的。”
袁秀丽笑着瞥了一眼赵紫成说道。
赵紫成一家到家的时候，赵晓梅和赵晓芳已经把过五七的东西准备好了，就等他们了。
邓震从厂里借了一辆面包车，拉着一家人，还有上坟用的东西就去墓地了。
郑琴和赵国富的墓地在半山腰。
赵国富的骨灰一直在殡仪馆寄存，这么多年了，老两口总算合到了一处。
在墓地，赵家的兄妹三人都没怎么说话，一直到重新回到那个家，几个人坐在堂屋里，才开始谈房屋拆迁的问题。
这一次不像上次办葬礼的时候，只有赵家的三兄妹到东屋单独谈话，而是三家大人都参加了，两个孩子被打发到西屋玩。
“我不同意现在卖房子。”
赵紫成首先表明态度。
“现在这个价格看着还行，正好都要用钱。”
赵晓梅说道。
“价格还行，那些收房子的还能做赔本的买卖？他们收了去，肯定还能挣钱，我们为什么自己不挣这个钱，送给别人？”
赵紫成说道。
“……”
赵晓梅没说话。
“你们需要钱自己想想办法，都这么能，都能到大城市去了，这点钱还想不来办法吗？”
赵紫成说着，瞥了一眼赵晓芳。
赵晓芳低着头没吭声。
“还有个问题，我问别人了，房屋拆迁很麻烦，今天签字明天签字，像咱家这种多子女家庭，房子还没过户，每次签字都得三个人凑齐了，晓芳马上就去上海了，这么远，签字这种事，不可能来回跑。”
赵晓梅说道。
“……那怎么弄？”
赵紫成愣了一下说道。
赵紫成这次回来，只是想阻止两个妹妹卖房。
赵紫成认为房子还有上升的空间，再一个，现在母亲刚去世不久，自己就提出在房子上拿大头，有些说不过去，把时间拉长，给自己留出迂回的空间。
至于赵晓梅说的，拆迁签字这种小事，赵紫成真的没考虑。
“东边那家姓郑的，他们家父母也都没了，房子一直空着，他家兄弟姐妹五个，我听他家老三说，他们都签了放弃继承遗产的证明，把房子过户给了老四，到时候签字什么的，就是老四一个人去，省事。”
赵晓梅说道。
“那……以后万一老四要是不认账，打官司都赢不了。”
赵紫成说道。
“都是亲的，谁会那么没良心？”
赵晓梅笑着说道。
“难说……要是这样的话，我是家里老大，你们要是放心，就把房子过户到我的名下，到时候，有什么麻烦事我跑就是了。”
“放心肯定是放心，就是将来你麻烦。”
赵晓梅说道。
“这有什么麻烦的。”
“要是签字什么的，你得请假，星期天回来，人家单位又不上班。”
赵晓梅说道。
“……”
赵紫成没说话。
“晓芳，把房子过户给咱哥，你同意吗？”
赵晓梅问赵晓芳。
“同意。”
赵晓芳说道。
“那行，哥，我和晓芳都同意，什么时候办手续你说个时间，反正今天是不行，星期天人家不上班。”
“……不行就明天，我请个假。”
赵紫成看了一眼袁秀丽说道。
“那行，趁着今天有时间，我先把这些东西交给你。”
赵晓梅说着，从旁边拿过自己的包打开，从里面掏出厚厚的一摞材料。
“什么东西这是？”
赵紫成看见那一摞东西问道。
“咱妈的死亡证明还没办，我去了好几趟，他们一会儿说要这个材料，一会儿又说要那个材料，也不一次说齐了，让我一趟一趟跑。”
“这么麻烦！”
赵紫成皱着眉头说道。
“应该是差不多了，这一份是街道给开的证明，还有这个，得去交警队盖章，就找那个给咱妈处理事故的那个人……”
“这些一天可干不完。”
不等赵晓梅说完，赵紫成就说道。
“……这是死亡证明，要是房子过户，要跑的地方更多，还有拆迁的那些人都留了联系电话，我留的是我班上的，要是过户给你，我明天就去把电话改成你的，到时候你和他们直接联系。”
“合着你就什么都不想管了？”
赵紫成说道。
“转给你了，我在里面还掺和什么？万一我拿的主意不对，更麻烦。”
赵晓梅笑着说道。
“能有什么主意拿？不就是拆迁拿钱吗？”
赵紫成说道。
“拿钱是拿钱，不那么简单，我班上的同事说，他家拆迁的时候，都有专门的人来评估，房屋的年限，面积，还有门窗用的什么材料，都折算钱，再就是咱院子里这些树，都得算上，我不懂这些，正好转给你，你操这个心，我和晓芳光等着拿钱就行。”
赵晓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