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庄慧判定是珍姐后，就走到门口，开门就喊：“珍姐，你怎么来了？”
门口站着的却不是珍姐，而是黄夕娟。
刚在心中认出来的亲生母亲，还没有dNA确认。
“你？是您？” 孙庄慧一震，不知道如何开口喊，又不知道喊什么？
愣在门口。
“让我进去呀，这可是你说好，欢迎我的。” 黄夕娟已经等不及了。
她才不管女儿欢迎，还是不欢迎。
鞋都没换，直冲冲地走进客厅。
手上提着一袋肉，还带了不少好吃的。
就在客厅里喊起来：“孩子们呢？他们在哪里？不对，是小女孩，叫什么名字？露露对吗？露露。”
黄夕娟就在客厅里大声喊露露。
孙庄慧心中百感交集。
她知道，这是亲生母亲的爱，对她的情感释放。
从鞋柜里找出一双自己穿过的拖鞋，双手递给黄夕娟，轻言细语道：“鞋是刚买的，我就穿过两次。”
“穿过多少次都没关系，我就喜欢旧的。” 她愉快地接过孙庄慧手中的拖鞋，开始换。
方便袋里是她买的三文鱼，足足有10斤。
硬是一个人提到楼上来。
要是在戚家，这些活都不用干，就连换鞋也是佣人的工作。
她只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无忧无虑的日子。
黄夕娟在孙庄慧这里，变了。
变成一个勤快人。
“我帮你。” 她见孙庄慧将鱼放进厨房，提起来的时候有吃力感。
举起双手，抓住鱼肉，使出浑身的力量，和孙庄慧将鱼放在案板上。
“您买的太多了，别破费。” 孙庄慧过意不去，只能说些客气话。
“别和我客套，买多少我都愿意，我喜欢。” 黄夕娟说这些话，说的心旷神怡。
给女儿买东西，再多钱，她都舍得，都高兴。
母女俩身份上没有说直白，多少心里都心知肚明。
不大的小厨房，黄夕娟反而成了主人，孙庄慧显得拘谨又尴尬。
她突然之间，不知道如何和这个从天而降的母亲相处，沟通。
心里乐坏了！
手上却乱掉。
她去拿盘子，盘子差点掉在地上。
又去拿保鲜袋，袋子从手中滑落。
等她低头去捡，又抬头时，不小心撞到黄夕娟的额头。
两个头撞在一起。
“妈妈——” 露露开门，从卧室走出来。
她喊了一声。
黄夕娟还以为孙庄慧喊她的。
“额——” 黄夕娟应答。
“哦——” 孙庄慧也答，答露露的喊声。
露露走到客厅，还没有到厨房，就质疑起来：“妈妈，你一个人吗？好奇怪。”
她听到了两声回答，声音还不同。
“没有。” 孙庄慧答。
“有，有。” 这是黄夕娟的声音。
两个人说完，对视，笑了。
“是谁？” 露露冲进厨房里。
发现一个陌生的女人，衣着华贵，是个阔太太。
露露板着脸，严肃地问话：
“你是谁？来我家里干什么？我怎么不认识你？” 露露问话直白，小孩子反冲的性格暴露。
黄夕娟心里猜出：就是外孙女露露了。
她自然满脸欢喜地问露露：“你就是露露了？猜猜我是谁？”
“无聊，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和我兜什么圈子？” 露露对这个陌生的客人，看上去并不友好。
“露露，你什么态度？怎么说话的，道歉。” 孙庄慧发火。
女儿对亲生母亲发脾气，成何体统？
妈妈要是知道，不是自己的教养不行吗？
“那你告诉我，她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露露还是一脸愤怒，不爽，不愿道歉。
“她？ 她是…” 孙庄慧反而无法开口说：她是你外婆。
这个消息太唐突，孩子肯定接受不了。
“孩子，我比你妈妈大不少，就叫我外婆吧，外婆。” 黄夕娟张着嘴巴，就等露露能喊一声。
喊出来，她就会心花怒放，高兴的手舞足蹈。
她还真没想到，自己的外甥女都上高中。
她拉住露露的手，充满期待。
“外婆？是真外婆还是假外婆，我有自己的外婆，不过妈妈说那是她的养母，也不算是真的吧？” 露露直来直去，将家底暴露。
“真外婆，以假包换，绝不骗人。” 黄夕娟这一次是认真的。
很肯定，说完还胸有成竹地拍胸脯。
“那你是我妈妈的亲妈妈？ 我不信。” 露露反问，她不相信黄夕娟的话，认为是逗她玩的。
“亲妈妈，真的，我保证是真的。” 黄夕娟越说越认真。
不像是开玩笑。
她越是这样，孙庄慧越不知道如何面对露露。
觉得尴尬透了！
黄夕娟却是另外一番表情，她是欢快，兴奋的。
“我看你们长的倒是挺像的，就是你说谎的样子，一看就是假的，骗人，骗人婆。” 露露对黄夕娟，真是奚落到底，没把她放在眼里。
“露露，不许你这样说。” 孙庄慧发怒。
她的亲生母亲，岂是女儿能随便说的？
什么骗人婆？
这么难听的话，也说得出口？
孙庄慧扬起巴掌，要打露露。
“妈妈，你偏心，不爱我了，就听信这个骗人婆的，她是个坏人。” 露露看不惯妈妈对待自己的反常态度，一瞬间就变了一个人。
向着陌生人说话。
“你…” 孙庄慧从小到大就没有打过露露。
这一次，她忍无可忍。
哪有孩子这样数落自己亲生母亲的？
她是一定要打。
而且狠狠地打。
让她长点记性。
对待长辈要有礼貌。
“你打呀，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她是个骗人婆，坏女人。” 露露还在不依不饶。
不了解妈妈的做法。
对黄夕娟不停地侮辱。
“住口，她就是你外婆，我的亲生母亲。” 孙庄慧憋不住。
把这些年憋在心中的压抑和思念彻底释放。
承认——
就是亲生母亲，不需要NdA确认。
看一眼眼神，就没错。
那血融于水的直觉，绝不会错。
“女儿？你喊妈妈了？” 黄夕娟看着孙庄慧，激动的眼泪汪汪，不相信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
她承认了——
黄夕娟扑向孙庄慧，抱住她，嚎啕大哭。
“我的女儿——”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