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
薛凝看着封羡，躬身行礼，“薛凝谢过殿下。”
封羡眸光动了动，转瞬恢复如常，语气透着漫不经心。
“谢孤什么？是谢孤，让你去敲登闻鼓，处理了科举这个案子吗？”
薛凝点头，“是，殿下之恩，薛凝记得，若是有机会，薛凝愿意回报殿下。科举徇私舞弊这个案子，虽然对于薛凝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薛凝也不参与仕途。
但我的嬷嬷，嬷嬷的侄子，还有赵司正，都是这个案子的受害者，还有这天下那么多的寒门学子......”
薛凝顿了一下，看着不远处，都焦急等着她，望向她的那些书生们，薛凝眸光柔和说道。
“我想，我此生能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也不枉然，薛凝确实要谢过殿下，几次在我敲登闻鼓之后，都恰好帮了我。
无论是殿下也刚好想要用这个案子，排除异己，还是殿下想要利用我，但是对我来说，殿下都是诚心帮助我的人，这份恩情，薛凝会记得。”
薛凝看向封羡，那双淡漠的眸子里，透着真诚，“殿下，若是我还有机会，日后还有日子报答你，我定会做到......”
薛凝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可活，想来日子也不会长了，她想要问心无愧的离开，想要将在意的人都安顿好。
她也脱离了薛家，欠薛家的恩情，也都还清了，可以两清了。
如今，若说这世间，她还有什么亏欠的人，想来是封羡了......
只是，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报恩偿还的机会了。
封羡只轻笑了一下，随后把玩着手腕上的佛珠，开口说道，“此事，你倒是不用急着报恩，你不欠孤什么。
说到底，当初与你合作，让你去敲那登闻鼓，也是为了今日这出戏，你有你的目的，想要报仇，而孤也有孤要做的事，我们目标一致罢了，故而互利互惠，没什么拖欠。
但这件事孤虽然不在意你的回报，可孤倒是有一事，还以为你要报答的是这件事......”
薛凝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试探的问了一句，“殿下所说的是......？”
封羡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抬手在薛凝的眼前晃了晃。
“这就忘了？薛五姑娘的记性，确实不是那么好，刚刚你都站不起来了，可是孤一直扶着你出了皇宫，扶着你走了很远的路......
孤此生，可没这样扶过任何人，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薛凝，你是第一个。”
薛凝看着封羡的眸子，还有那眼前晃眼的手指，冷白似玉，像是初雪，不知为何，她的耳根有些发红，莫名的心跳快了一拍。
她有些羞涩，但又觉得恍惚是错觉，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情绪波动了，久到她都以为，她失去了所有的情绪，七情六欲全都没了。
“殿下之恩，薛凝......会报答。”
封羡见薛凝害羞却装作淡定的低头，他薄唇轻轻上扬，随后转身离开，只晃了晃手，开口说道。
“若是报答，那便再给孤做一串佛珠吧，孤的另一只手，还空荡荡的......”
薛凝原本想说，他另一只手腕上，不是挂着一根琴弦吗？那琴弦几次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想了想，薛凝还是没有多言，只轻声说了一句，“是，殿下。”
薛凝看着封羡的背影，公子出尘，温润如玉，总是有这样一种美感，却在封羡回眸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的气场又迅速发生了改变。
就好像，他手腕上，带着杀器，也同样带着佛珠，又是慈悲，又是杀戮，矛盾结合一起，让人看不清明，充满威压。
封羡那边刚离开，薛凝没等走两步，就见不远处的那些书生们，此刻也都围了过来。
“小薛大人，如何了？您能平安的出来，是不是陛下答应彻查科举这个案子了？”
还有人围着薛凝转着，上下打量着，满脸凝重担忧的问到。
“小薛大人，您这次敲了登闻鼓，状告了宸王，陛下可有责怪与你？没有为难你，惩罚你吧？可有受伤？”
“小薛大人，我们都担心死了，您刚刚身边站着的人，可是太子殿下？刚刚我听见有人说那是太子殿下......”
“什么！太子殿下？传闻都说太子殿下狠辣又喜怒无常，小薛大人刚刚跟他站在一起，他可是有威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