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也说过这些事情，她说能感觉到我的识海中还有其他高灵性的魂魄存在，只是她藏的很深，连我都只有在濒死或者深度昏迷的时候才能见到她几次。”
这些是沈乔之前在酒庄时抽空和望幽说的话。
“我需要把她逼出来，将魂魄彻底补全。”
补全魂魄...她这神位空缺多年，要想恢复必定要有不小的风险。
这一点上他帮不了她太多，只能靠她自己看着办。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自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徒弟了。
甚至是“沈乔”这个人也会彻底消失......
抱着沈乔的“尸体”翻身上马，望幽说不清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样的心思。
后悔吗？不，他之前就想好了不会干涉她的抉择。
他抱紧怀里的人，一向波澜不惊的眼底终于多出了些不一样的情绪。
他最后悔的......就是当时决定要以师长的身份和她相处。
本以为能轻松脱身，谁知反而陷了进去。
作茧自缚，自作自受......
望幽啊望幽...你也有今天。
“呵......”他自嘲般冷笑一声和洛黛一道，驾马绝尘而去。
又是那种熟悉的泡在温水里的感觉，比起外面脱力又吐血的简直不要太舒服。
沈乔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发现已经变成了迟木笙那般的魂体状态了，而且看起来十分不稳，像是没一会儿就要消散了似的。
“来来回回好几次，如今也已经死透了，有些话你要是再不说完整，可能只有等到下辈子了。”
“哦，也不一定有下辈子。”沈乔自顾自补充了一句。
“毕竟我只是个残魂，下辈子大概只能转生成寻常草木了吧？”
带着白色柔光的静谧空间中逐渐有了些微风拂面般的波动感，过不多时，一个粉白色薄纱裙的女子从沈乔身后慢慢显露出了模样，正是之前一直出现在沈乔梦里的那个兮颜。
“记得我之前说过，你会面临一次选择。”
沈乔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与此同时，迟木笙和张婉也出现在了沈乔身边。
“我知道你说的选择是什么。云祉作为三神之一掌管神界万年，这期间的种种经历让他避不可免的生出了七情六欲。而按照神界的规矩，拥有了这些感情的主神必须经历一次天劫重塑神格。”
“这渡劫的间隙，神界失了主神容易出问题，谁知这时候刚巧碰上你我这么个魂魄分裂离开神位的，所以干脆给云祉设了局，借他的经历让我们和神界产生关联，想接我们的手杀掉云祉，在他渡劫回去之前接管神界。”
“所以你一直在强调我一定要变得强大起来，是为了让我能在人界和神界之间做选择时有反抗天道的权利。”
沈乔直接接下了她的下半句话，“当然，这只是我根据一些记忆碎片和本能得出的猜测。”
“你猜对了一半。云祉确实是在渡劫，而天道给他设的这一情劫，就是我。”兮颜声音淡淡的，但明显不是真的对他毫无感觉。
“但最后你却猜错了。神界根本不是要你我去暂时顶班的，它是想要把你和云祉合二为一，生成一个新的‘神’。”
新的“神”？
沈乔眉头紧皱，“我不明白，这样做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你把天道想的太单纯了。”兮颜摇摇头，“人界、神界、冥界。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其实很多年前的那次青州大劫就已经让天道想要对现存的整个青州做一次大清洗了。”
“它想重新划定区域？”沈乔脑子飞速运转。
“不。”一直在思索着的迟木笙思维很快跟了上来。
“他要把三界统治于一处。”
兮颜打了个响指，“没错。冥界因为情况特殊，所以天道能插手的范围有限，整个三界之中只有冥界几乎是脱离天道管理的。”
“按照最先规定好的法则，天道不能直接参与这次的大洗牌，所以他要通过云祉和你，来收回冥界。”
“也就是......杀死望幽，逼冥界大乱。”
这一层沈乔确实没想到，她看向兮颜，“这些事情你为什么这么清楚？”
“因为我的魂力最接近我们的神位。”兮颜微笑，“所以我记忆中知道的事情比你们要多很多，不然我也不会在死后没有选择去轮回，而是依附在‘沈乔’的识海中了。”
“好，那么我们现在算是把前因后理清楚了。”沈乔将这个话题迅速收尾。
“回到最初的问题。我来找你，就是来问问有没有可能我们现在就把所有的残魂都凝聚成一起恢复在人界的神位？”
“当然可以。”兮颜十分痛快的答应下来，“不过因为生出了些变数，如今我也不确定我们能不能稳住状态不被天道所影响。”
“如今云祉为了牵制‘她’被吞噬，天道想要看到的局面已经成型。‘她’必须死，所以我们不得不恢复神位去杀掉她，同时也会杀掉云祉。”
迟木笙似乎并不在乎这些，不过她却开口打断了一下，“所以......如果算上你之后的几世，我们是不是还缺一个？”
江却尘。
“她已经在我这里了。”兮颜抬手，将一团白色的光球托在掌心。
“时间紧迫，我们别无选择。”沈乔消散的最快，她抬起手看了看自己，又接着握成拳。
“如今我只希望......不要如天道希望的那样，产生新的‘神’。”
迟木笙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兮颜也看了过来，眼底似是闪过一丝落寞和无奈，她极轻的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一直尽力减小自己存在感的张婉时又恢复了那温和的样子，“我想请这位小姑娘帮我个忙。”
“您、您说！”张婉见到自己被点名顿时紧张起来。
“其实也没有特别的操作，我们融合之后，你还是待在神识中就好。但说实话，杀掉‘她’之后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没人会知道，所以我需要你帮我们随时警醒。”
“如果新神诞生，我希望你能在关键时刻提醒一下，如果能唤醒我们作为新神的主控人格，那么事情也许不会发展的太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