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府上新娶的侧妃有了身孕了，我前不久在宴席上见到姜媚，人是憔悴了不少。”宁冉公主有些唏嘘，毕竟她与姜媚曾是同窗，在姜妧还未回京的时候，两人感情还是不错的。
姜妧笑了笑，“这是她自己选的路。”
之后也不多说，宁冉公主知道她跟姜家素来有罅隙，也没有多说，而是换了一个话题，“也不知道太子哥哥日后会有一个什么妻子。”
姜妧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也别总是操心别人，你自己呢？”
“我？”宁冉公主有些惊讶，十分不明白这话题怎么就转到自己身上了？
有心说几句，那厢皇太后和顾宁琛已经说完话了，见她们两个人凑在一起，呵呵笑道：“你们在说些什么呢？”
宁冉公主顺口道：“回皇祖母，我们在说安宁和阿琛的好日子什么时候能定下。”
皇太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招了两个人到身边坐下，“怎么突然就说起这个事了？”
“这不是惠萍的日子已经定下了吗？所以就随口问了一句。”宁冉公主眼珠子一转，歪着皇太后问：“皇祖母，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有个新嫂嫂呀？”
“想要新嫂嫂，你去叫你太子哥哥赶紧娶一个回来就是了。”
话虽这样说，可宁冉公主也知道，太子妃不是那么好找的。
外家的助力，姑娘的品性都是需要仔细考虑的，更何况她母后那个人，是想把最好的留给太子哥哥的，自然在挑选太子妃上尽心尽力，个个斟酌过去。
“眼看着你们一个个都大了，成家立室，相夫教子，哀家都觉得自己老了。”
“外祖母，您才不老呢。”姜妧笑着捡了一些趣事说，宁冉公主和顾宁琛也在一旁凑趣，终是把皇太后逗得开心的笑了，也没有拘泥于那些心思了。
说了一上午的话，皇太后中午胃口大开，多吃了半碗饭，又是每日午睡的时候，便让他们都退了出去。
宁冉公主跟着姜妧去了清风阁，顾宁琛则是出宫去了。
除夕过后，便是新年，也是姜妧及笄的日子。
这一日，姜妧早早的被人从被窝里拉了起来，更衣梳洗，整个清风阁都忙得跟个陀螺转似的。
姜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任由宫女们摆弄，直到玉簟捧上一杯热茶，伺候她喝下，这才清醒过来。
衣服妆容都没有出错，及笄礼在慈宁宫里头举办，皇太后邀请了不少人，出嫁的公主，皇亲贵胄，还有京里头有头有脸的那些公候伯府的夫人们。
一贯冷清的慈宁宫，今日里格外的热闹。
不少夫人们都添了礼物，玉簟一样样的收好记好，等空闲下来的时候再入册。
依着规矩和流程，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正宾是楚老夫人，赞者是宁冉公主，有司是惠萍县主。
几人都是提前练习过得，虽然紧张，可到底没有出什么差错。
姜妧悄悄松了口气。
筛酒的时候，姜妧没有见到一个姜家和尚家的人，尚老太太过世不久，两家人都还在孝期之内，这样喜庆的日子里自然不怎么出现，姜妧也不意外。
姜妧给在场的夫人们斟了酒，礼数上半点都挑不出错误来，众人笑着说着恭喜的话语，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姜妧如今正在孝期。
坐在边角上的姜媚看着姜妧被人众人捧月般的围绕着，而自己身边确实冷清的厉害，心中难掩愤懑。
她脸色憔悴，脸上浓浓的粉也遮盖不住她苍白的脸色，她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爽力，今日是强撑着身子来这里的，却没想到会看到这般让她恼怒的场景。
她承认，她嫉妒了！
姜妧也瞧见了她，比起姜媚的不自在，姜妧极为自然地过来给她斟酒。
姜媚身子僵硬。
及笄礼的酒宴就是个过场。没有谁真的大吃大喝的，妇人们利用这个场合攀谈，交流最近引人关注的信息。吃得差不多了就散了。
更何况，这酒宴摆在慈宁宫里头，没有哪个人有这样的胆量在慈宁宫里吃吃喝喝的。
这酒宴刚开席没多久，差不多就散了。
姜妧回屋褪下了一身的累赘，揉着肩膀叹道：“真是个要命的日子。”
宁冉公主闻言就直接扑哧的笑了，“这分明是最重要的日子，却被你说成了这样子。”
“不过，我看姜媚的脸色难看极了。”林敏芝在一旁歪着脑袋说。
姜家与姜妧不亲近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姜媚今日摆出这样一副姿态，姜妧之前在姜家的日子有多难可想而知了。
林敏芝有些为她心疼。
姜妧心中暖意流淌而过，端着茶盏抿了一口：“前些日子我祖母过世了，她生前最疼爱的便是我这三妹妹了，三妹妹伤心了些，又病了几日，脸色难看也在所难免。”
这样一个说法，倒是也说得过去。
林敏芝见她并没有真的在意，暗暗松了口气。
“明日皇上就要去清凉山祭天祈福了，真羡慕你们能去的。”林敏芝叹了口气，一般大臣的家眷不允许随行，也只有那些有封号的才能去，她注定是去不了的了。
姜妧眼光闪了闪，“其实你不去也是好的。”
林敏芝瞪大了眼睛，“哪里好了？”
皇上的计划还是个秘密，自然不能说出来给她们知道，姜妧含糊道：“怪累的。”
林敏芝摇了摇头，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她，“可是好玩呀。”
姜妧倒是真的不希望林敏芝过去，到时候定是一番混乱，小姑娘见到那场景不要被吓坏了才好。
宁冉公主看了一眼姜妧，总觉得此刻的她有些不太对劲，至于怎么不对劲，宁冉公主也说不上来，再加上四周都是人，不好询问，也就作罢了。
翌日一早，皇上便带着文武百官前往清凉山祭天祈福。
一直忙碌到午时才终于完成了所有的仪式，皇上刚回到行宫坐下来，还没喘一口气喝一口水，外头就有侍卫来报说：晋王求见。
皇上沉默了下，眼中闪过一道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