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含笑起身，敛裙道：“孙女见过祖母。”
姜老太太嘴唇微动，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来，干巴巴道：“没想到妧姐儿都这么大了……”
皇太后睨了她一眼，眯着眼道：“说起来安宁也是你的孙女，该在姜府中生活才是。只是哀家思念外孙女心切，所以才接了她回宫小住了一个月，这往后……”
姜老太太浑身一激灵，猛地抬头看向皇太后，又觉得自己这个动作有些不尊敬，又忙低下头去了。
心中起伏不定，怒气翻滚，她算是看明白了皇太后的打算，竟然是想让她接姜妧回府！
皇太后难道不知道十三年前那个卦象不成？
她与姜妧生来相克，最好的就是不在同一个地方生活着，这才使她当初同意将姜妧远远送走。
可皇太后却在这样的日子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正大光明提出来，显然是不准备让她拒绝。
而她姜家，确实也不敢拒绝。
深吸了好几口气，将心中的不舒坦压了下去，姜老太太换上了笑脸道：“妧姐儿离家也久了，也该是时候回家了。”
皇太后颔首，“还是你想得明白。不过哀家也听说过十三年前那事，也不想与你为难，不若找个偏远幽静的院落就好，平日里也不用见面，免得你出了事怪罪到安宁头上，倒成了哀家的不是。”
姜老太太心血起伏，强忍着怒意道：“臣『妇』多谢皇太后挂念。长公主当年居住的昭华院甚为幽静，臣『妇』也一直命人打扫着，不如让妧姐儿搬这里去住如何？”
皇太后饮了杯中的酒，笑道：“你办事，哀家自然放心。”
尚老太太躬身退下，待回到座位上，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胸口似乎被人重重锤了一下，痛得她整个人都难受了起来。
“母亲。”尚夏青看着她嘴唇微动，压低了声音，以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母亲，您真的要接她回来？”
尚老太太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吐了口气：“皇太后都开口了，我有拒绝的余地吗？你也别整日盘算着什么，回去之后麻利的把昭华院给整理出来，然后选个好日子把人给我接回来。”
尚夏青有些不情愿，可看尚老太太目光冰冷，让她不敢反驳，只好唯唯诺诺应下。
尚老太太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捏，狠狠道：“别给老婆子出些难题，否则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尚老太太威压已久，尚夏青又是个素来听话的，一吃痛便忙不迭点头，赶紧收起了自己的那些小心思，不敢再有。
姜妧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心中心绪久久不能平复。她不由地抬头往对面的男席看去，对上顾宁琛关切的目光，心突然静了下来。
不论皇太后是如何知道她的打算的，但她为她扫清了眼前的路，对她而言是松了一口气的。
皇上也对皇太后的做法有些不解，他们已经折了一个亲人在姜府里头，难道还要让姜妧再回去？“母后，这是不是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