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并非有意,实乃不知,奴婢一直紧随主子左右。”春梅搀扶着主子,亦开口言道:“诸位为何不说是他人杀害此宫人,却冤枉了主子呢?或许有人欲加害主子,使之成为凶手,更欲置那宫人于死地!”
“你……”淑妃欲言又止,这丫鬟究竟意指何人?
皇后亦蹙起了眉头。
众人皆陷入沉思。
春梅欲再言,却被章天爱制止。
点到即止,言多必失,如此甚好。
引人深思,方为上策。
只是今日的春梅仿佛真的大爆发了?她又帮我传达了那些她想说却未曾找到机会的话语,真想亲亲这个可爱的小乖乖春梅。
“良妃,你……”淑妃此时欲言又止。
“住口。”慕容硕再次打断了她。
他关切地询问良妃的状况,若是有事,他便立即带人离开。
章天爱勉强摇了摇头。
慕容硕自然看出了她的勉强,皇后等人亦是如此。
“皇上,”淑妃欲言又止,心想皇上如此还不起疑心,难道不觉得良妃极有可能是那个害死宫人的凶手吗?她的嫌疑确实很大。
不过,若真是她所为,也算出了一口恶气。
良妃这个女人一看便知并非善茬,毕竟只是一个宫女罢了。
若是换作是她,或许也会这般行事,但是……
说到底,一个宫女,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她死得不明不白,吓到了众人,而且大家之所以聚集在此,还是因为良妃这个女人。
看良妃丫鬟的意思,是想把责任推给别人,推给谁呢?贵妃吗?
皇上也不在意此事吗?
“没听到良妃说的吗?不要再提了!一个宫女,死了就死了!”慕容硕回头看向她,冷冷说道。
“可是,若是良妃娘娘所为呢?”淑妃依旧言道。
慕容硕意欲再次令她缄口不言。
“朕早已心知肚明,只因朕政务繁忙,无暇顾及,便未曾深究。况且,彼时事发尚早,加之良妃还曾发现一名与此事有关的宫人,待朕审问完毕再做定夺!”
“什么?还有一名宫人?”淑妃神色大变,语调亦随之改变。
皇后亦是好奇,探问道:“皇上所言何许宫人?臣妾未曾耳闻,皇上当真寻得了知晓内情的宫人?”
兰嫔等人亦纷纷望向皇上。
慕容硕并未理会皇后。
淑妃欲言又止。
“好了。”慕容硕出声打断,目光再次落在良妃身上。
“皇上,感谢您信任妾身。”章天爱望向皇上,眼中满是感激,随后又是一阵咳嗽。
她的声音愈发微弱,身体颤抖不已,咳嗽声连连,令人不忍再追问下去。
淑妃本想继续指责,但见良妃病弱至此,终是未开口。
皇后在一旁静静看着。
慕容硕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良妃的肩。“你好好休息吧。”他语气坚定,“有朕在。”
言罢,他转身离去。
章天爱紧紧拉住皇上,急切道:“皇后娘娘,淑妃,妾身真的未曾做过任何不妥之事。宫人骤然离世,我心中亦是悲痛万分,我——”
深宫之中,诸多事务往往都是悬而未决,真相难寻,稍有眉目便又戛然而止。
她所经历的种种皆是如此,但她必须设法让事态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
“住口!”慕容硕制止了她的言语,随即唤来了春梅。
春梅闻言,微微颔首。
随后,慕容硕对皇后等人说了声“告辞”,便率先大步离去。
皇后也只得嘱咐了一句“良妃好好休息,本宫改日再来探望”,便也随之离去。
带着满心不愿的淑妃,王才人低头不语。
她深知,皇上对良妃的信任是毫无保留的,良妃不仅掌握了主导权,更是深深抓住了皇上的心。
兰嫔留在原地,望着良妃与贤妃,轻声说道:“良妃娘娘,若是有朝一日,妾能如与贤妃般与您亲近便好了。在这宫中,是否也存在友情与真情?妾亦渴望拥有。不知可否有空时前来与您叙话,探望您呢?”言语间,尽显交好之意。
章天爱沉默不语,贤妃望向她,兰嫔见状,也不多留,转身离去。
贤妃轻叹:“兰嫔竟也有意与良妃妹妹交好。”
“看不起从那里出去的人,有我在!”章天爱轻笑一声。
贤妃也随之离去。
春梅转身走近,轻声唤道:“主子。”
章天爱察觉到了她的担忧,安慰道:“你主子我没事,那个宫人李嬷嬷或许已经审问过了。我之前和她说过,应该会对我有利,不然……”
春梅认真听着。
章天爱话锋一转,“不过说起来,春梅,你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吗?我的春梅啊,真是让人既意外又感动。来,到我身边来。”
说着,章天爱再次让她来到身前。
春梅过去,章天爱轻抚她的发顶,感慨道:“真是令本宫动容,你竟做了两件极为出色的事情。”
春梅闻言,略显错愕。
章天爱又笑了笑,目光仍旧投向殿外。
殿外,皇后与淑妃等一众嫔妃随着皇上步出,心中仍存疑惑,欲再向皇上询问些什么。
慕容硕径直向外走去,她们不得不连忙跟上。
不多时,慕容硕遇见了安公公,安公公低声细语,旁边还有一位嬷嬷,也在说着什么,似乎都在向皇上禀报要事。
皇后等人见状,心中暗自思量,认出了那位嬷嬷的身份——乃是芙蓉殿的嬷嬷。
怎么,是她?有人心中一动,一行人缓缓靠近,意欲聆听她们的对话。
刚走近,便清晰地听见那位嬷嬷说“就是这样”,而安公公亦在一旁点头附和。
“皇上……”
慕容硕轻轻摆手,示意安公公等人退下,转而将目光投向她们。
“皇上。”
“关于那个宫人的事情,不必再查了!宫中宫人众多,各式各样的死法皆有!”慕容硕言语直截了当,他此行便是为了那位女子而来。
“可,那样死法……”竟不再追查?难道就这样不了了之?皇上究竟在想些什么?莫非真的是良妃所为,而皇上意图为良妃辩白?
淑妃心中暗想,轻轻应了一声:“是啊。”
慕容硕目光锐利地望向她们,沉声道:“何时起,宫人的死也要查得如此细致了?那宫人的死因,朕已然明了!”
皇后闻言,急忙追问:“皇上已知晓了?那他究竟是如何死的?”淑妃亦满心疑惑,欲开口询问。
慕容硕却不待她们回应,径直说道:“是另一宫人因私人恩怨将其掐死,那宫人已自行招认,安公公方才禀报,审讯已然结束。”皇后听后,一时无言。
淑妃欲问其故,满心疑惑。
“怎会不信?这些宫人皆是朕所赐,若有问题,朕岂不也应被怀疑?在将她们送去之前,朕的确未曾细察。”慕容硕复又转向她们,沉声问道。
“皇上!”皇后出声道。
慕容硕淡淡回应:“知晓了?”
皇后与淑妃皆想再去探问一番。
“并非良妃所为,朕再说一次,你们莫要只盯着良妃,未曾想过怀疑他人?”慕容硕心中尚有一丝未言,宫人或许因私怨致死对方,但其中定还藏着别的缘由。
皇后等人离去后,慕容硕吩咐下人,去寻找贵妃。
他先进了屋内。
章天爱凝视着窗外,一见皇上,脸色瞬间苍白,咳嗽着,艰难地想要起身:“皇上?”
春梅也一同望向皇上。
皇上道:“事情已了,朕要去贵妃处一趟。”
慕容硕关切地问:“还在咳吗?”他皱眉,“太医为何还未到?在拖延什么?”随即命人传唤太医。
太医本不敢来,但听闻皇上召唤,这才战战兢兢地赶来,奉上药物。
慕容硕亲眼看着章天爱服下,才放心离去。
章天爱送走皇上后,不顾口中的苦涩,心急如焚地想要见李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