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眼底划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就释怀地笑了笑，语气笃定地说道，
“当然值得啊！如果没有我舅舅，我现在估计连骨灰都不知道被扬在哪儿了。甚至为了养大我，我舅舅这辈子都没有成家。外公外婆走后，我就只剩舅舅一个亲人了，所以我可以为了我舅舅做任何事。
庆幸的是姓陈的没有家室，所以我不需要步我生母的后尘，当一个人人喊打道德败坏的小三；可惜的是他的发妻，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实则嫁了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洛云嫣挑了挑眉，“可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应该不只是单纯给我讲个故事那么简单吧？”
“您不也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识破了我的伪装吗？”白灵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似乎这个明媚大方的，才是真正的她，
“我说这些不是想要博取您的同情，毕竟我不是陈克博那个蠢货，我很清楚您几位的实力，想要搞垮他的话或许连一天时间都不用。
我已经拿到了他犯事的大部分证据，想要找齐恐怕是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剩下的就交给帽子叔叔好了。
但是您看能不能稍微宽限个几天？等我回到广市做个汇总，将证据提交上去后您再……？”
白灵目光带有些期盼和哀求地看着她。
洛云嫣捻了捻手指，语气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不能。”
白灵眼里的光逐渐黯淡了下来，但她也明白这不是洛云嫣的问题，只能怪她自己的速度太慢了。
而且就算公司被搞没了，也不影响她的后续报复，只不过她想看到姓陈的从天堂彻底掉进地狱的愿望落空了罢了。
她自己也是学商科的，自然明白洛云嫣拒绝的个中缘由。
她没有立场、更没有身份和资格去要求一个对她只有一面之缘的人特地为了她而更改决定，舅舅从来都不是这么教她的。
白灵脸上的笑意不变，只是带有些苦涩，“我明白了，实在是抱歉，今天打扰您了。”
洛云嫣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摁了摁发胀的太阳穴，“路边就有校长办公室的指引牌。”
白灵怔愣了一瞬，表情呆愣地看着她，“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把证据随身携带了一份？”
洛云嫣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她的手包，视线定格在那个与手包格格不入的毛绒挂件上。
“是的，我储存了很多备份。其中一份就在这个U盘里，我之一直都随身携带着。”
见她发现了，白灵也没刻意去遮掩，反而大大方方地给她展示自己那隐藏的挂件U盘。
那本来是陈克博送她的挂件，她买了个同款样式的U盘来调换了，一直挂在包上。
对陈克博的说辞是因为那是他送她的第一个礼物，所以要贴身放着，把人哄得找不着北。
见她那依旧还是有点清澈的眼神，洛云嫣索性挑明了说，
“韩老不仅是京大的校长，还是当年教你舅舅那个班的老师。而他儿子是京市总局的局长，他女婿是教育厅的副厅，还需要我说得再明白点吗？”
“您……您的意思是让我直接拿着证据去找韩校长？！可他会愿意见我吗？”
白灵没说完的是，她手里的证据，韩校长真的会相信吗？
毕竟一个是他亲自教导过的学生，另外一个只是外人眼里刚毕业不久就靠身体上位的‘少妻’。
洛云嫣有些好笑，“你当初不顾一切以自身入局报仇的时候，怎么没那么多犹豫？而且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个延毕了好几年至今一事无成的蠢货，值得让韩老惦记？而且你的证据递交之后，有关人员难道不需要再查证一番？”
一顿三连问直接把白灵问懵圈了，洛云嫣暗自摇了摇头，还是太年轻了，小姑娘心性。
白灵：……谢邀，我比你大，大好几岁的那种！
“反正我已经给你提过醒了，白……姓陈的公司最快会在明天的这个时候宣布破产，你自己看着办吧。你还有一天的时间转移资金、提交证据，亲眼看着他从天堂摔到地狱。”
说完，洛云嫣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还在看演出的陈克博：……不是，有人问过我意见了吗？！
白灵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洛云嫣扑到顾时霖怀里，两人相拥着离开。
她的眼神也从艳羡到落寞，最后变得感激和坚定。
对着洛云嫣离去的方向，无声地说了句‘谢谢’，便攥紧U盘挂件快步往校长办公室走去。
俩人上车后，林意就自觉地升起了隔板，一心只开圣贤车。
后座上，洛云嫣把白灵说的事情大致概括了一遍，有些疑惑，
“那会儿都已经恢复高考多少年了，制度还这么松散吗？居然还有顶替的事儿发生。”
“不奇怪，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更别说当时的系统还不够完善，不像现在可以直接连忙查询。”
顾时霖把手机递给她，“猜到你会好奇，所以我让林为查了查他们两夫妻。资料在他跟我的聊天框里，只划重点的删减版。”
洛云嫣伸手接过手机，但没拽动。
抬眸望去，就见某人老神在在地端坐着，脸上却写着：请扫码获取资料。
啧，男人就是矫情。
洛云嫣凑上前亲了他一口，“我男朋友怎么这么贴心呢？知我者，大漂亮也。”
顾时霖不语，只是一味地转换了另一边的脸。
“差不多得了，别跟我赛脸奥。”
洛云嫣一把将手机拽了过去，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坐姿解锁看资料。
一天天的就是惯不得，一惯就搁那蹬鼻子上脸的。
顾时霖看着怀里那一坨，fine……
不准生气不要生气不能生气，自己选的自己挑的自己追的。
打不得打不过打不赢，冷静淡定别冲动。
洛云嫣对他的心理变化一概不知，她看完资料后发现白灵阐述的一字不差，而多出来的应该就是白灵说自己没查到的部分了。
思索间，洛云嫣心里有了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