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areyouhere？”
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个老外的声音，何思思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脸上的恐惧顿时消散了，她立刻站起身，月光下隐约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个身影对于何思思来说很熟悉，她立刻激动的扑了过去，开口说道：“比伯，你终于来了。”
“对不起，让你感觉到了不安全。”
老外伸手拍了拍何思思的肩膀，他的中文说的一般，不过让人能够听得懂。
秦凡撑着自己的身体从吧台后边站了起来，他的身影刚刚暴露在那个老外的面前，黑洞洞的枪口立刻对准了他。
“Whoareyou？”他开口问秦凡。
秦凡有些茫然的看了他一眼，何思思急忙抓着老外的手，将枪塞回到他的手中，她开口说：“比伯，不要伤害他，他是常贺的朋友，如果你伤害他的话，常贺不会放过你的。而且他是一个好人，他和穆元卿没有任何的关系。”
比伯有些犹疑的收起了自己的枪，他看着地上两具尸体，忧心的询问：“思思，你没事吧？”
何思思摇摇头：“我没事，但是外边隐藏着一个要杀了我们的人，秦凡被他打中了肩膀，他很危险。”
“我想他应该已经走了。”秦凡捂着自己的肩膀说：“比伯，是吧？你刚刚过来的时候，那个人有一万次的机会击中你的脑袋，但是你现在安然无事，那个神秘人应该已经走了。”
比伯紧张的回头望了一眼，黑暗之中没有丝毫的波澜，平静的像是一滩水，他凭着直觉点点头，“你说的是对的，那个杀手应该已经走了，我感觉不到丝毫的压力。”
他走到了秦凡的身边，查看了一下秦凡肩膀上的伤口。
“不要紧，只是子弹擦伤而已，没有伤害到骨头。”他开口说。
秦凡对他说了一声感谢，比伯摇摇头示意他不用客气。然后他转身走到了何思思的身边：“穆元卿的事情，怎么样了？查到了他的踪迹了吗？”
“很抱歉，比伯，完全没有查到他的踪迹。”
何思思有些无奈的说，比伯低声的嘟囔了一句“狡猾的华夏人。”然后他对何思思微笑了一下，开口说：“没关系，我们先回去吧，毕竟“那灵格勒”逃出的人不止有穆元卿一个，我们不能将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我知道他是你的病人，但是你相信我，你并不需要对他负什么责任。”
何思思表情忧郁的摇摇头，“不，比伯，他虽然是我的病人，但我并不想为他负什么责任，只是，我了解他的危害性，他会比任何罪犯都让你们头痛。”
比伯挠挠脑袋，看样子确实感觉很头痛。秦凡忽然相信，何思思有可能是偷着跑出来调查这件事情的，因为看比伯的样子，他根本就不希望何思思来找穆元卿。
“好吧！思思。”比伯对面前的这个三十岁的华夏女人妥协了，他开口说：“我们先不说这些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过不了多久华夏的警察就过来了，我们如果被抓到的话，会被遣返回国的。”
何思思点点头，她看了秦凡一眼，跟比伯说顺便带上秦凡，比伯看了秦凡一眼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顺从何思思将秦凡带上了。
秦凡此刻心中有很多疑惑，有些问题他一直都没有机会开口询问。直到他们上了揽胜路虎之后，宽敞的内室里只有他们三个人的时候，秦凡犹豫了一下，开口问比伯：“你们是在寻找穆元卿吗？”
比伯用倒视镜看了秦凡一眼，一双蓝眼睛里充满了警惕的目光。“是。”他开口说。
“你是“那灵格勒”的护卫者吗？隶属于国际刑警？”
也许涉及到了某些机密隐私，他没有回答秦凡，秦凡重返了第一个话题。“他犯了什么罪？为什么非抓到他不可？”
“不在于他犯了什么罪，而是他可能犯什么罪。”比伯开口说：“这样的人对社会的危害不是阶段性的，而是持续性的，永恒性的。他留下的东西可能会害了下一代，或者下下一代，总之我们要趁着罪恶还没有成型的时候切断他生存的根茎。”
比伯的语句用词听的秦凡感觉怪怪的，他摇摇头，其实他对穆元卿的事情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他想要找到穆元卿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到失踪的王琳。
不过看来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了。
“隧道的那个车祸案你们是怎么看的？你们去那边看过了吧？”秦凡忽然想起了之前何思思和他通过的那通电话。
比伯看了秦凡一眼，似乎觉得他的问题有点多。不过他没有感觉不耐烦，而是默默的开口说：“我比警察早一步，我觉得在我到达那里之后，你们华夏的警察至少要晚我五个小时左右。”
这个老外似乎有点小心眼，秦凡没有和他计较这点小事，他问他：“那些人是怎么死的，我们离开的时候有将近二十个人呢！因为什么原因使他们全都死了？”
“说到这里，我感觉很疑惑。”比伯将车停在了黑暗的山路边上，他仔细的思索了一下，“我到那里的时候，那里的人全部都死在了鲜血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她用一支圆珠笔杀了自己，她是唯一个自杀的人，其他的人都是自相残杀死掉的。”
他的手不断的蹭着自己的眉毛：“我真的很奇怪，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自相残杀的？因为出口就在不远处，他们完全没有必要自杀！”
随后他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们国家的疯子与聪明人共同存在，那些匪夷所思的案件足够加工成为一部小说了。”
比伯一定没有看过秦凡写的那部中篇小说。秦凡曾经写过一篇类似的故事，讲的大概是因为隧道塌方，大巴车被困在了隧道里边，里边的人为了食物和水开始自相残杀，将人性的黑暗表达的淋漓尽致，当警察开凿开隧道救援他们的时候，发现里边的人全都死了。
这篇故事的原型是秦凡根据着名的404国道案改编的，当比伯和他提起隧道里的旅客自相残杀的时候，他立刻就想到了这个案子。
404国道的那个案子是夏竟芝做的，可是夏竟芝应该已经被神秘人给杀死了，他最后一次和她通话的时候，她说她要代替秦凡去找神秘电话幕后的人，结果那一去就再也没有消息。常柏山警局的张威说曾经在长渠隧道发现了她的尸体，但是那具尸体过后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难道夏竟芝没死？
秦凡为自己荒诞的猜想感觉摇摇头，就算夏竟芝没有死，这件事情显然也不是她做的，尽管两个案子确有相似之处。
从导游小芳接到神秘电话开始，到旅行团依次被杀，可能何思思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秦凡心里心知肚明，这件事情一定是神秘人做的。
“秦，你在想什么？”
比伯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秦凡，他一脸沉思的样子，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
“比伯，关于这个案子，你们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比伯看了他一眼，他低声说：“嗯，我觉得可能是“那灵格勒”逃出来的犯人干的。”
“那灵格勒？”秦凡疑惑的想，神秘人会是从“那灵格勒”出来的吗？
“对。”比伯点点头：“那里的犯人是全世界最让人头痛的，他们身上的故事让世界各地的任何一个小说家都充满了向往，你永远都无法想象他们身上会发生什么让人匪夷所思的案件。”
秦凡想了想，比伯和他说的这些很重要，如果确定神秘人是从“那灵格勒”逃出的罪犯，那秦凡就掌握了很重要的线索，而且有官方人员在调查这件事情，这意味着秦凡将不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比伯，你们所调查的，有关“那灵格勒”的罪犯中，有没有人惯于拨打神秘电话，他的嗓音沙哑，当然是被电脑处理过的原因。”秦凡问他。
比伯皱紧了眉头，他疑惑的看着秦凡：“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何思思接口说：“因为这次旅行团发生事故之前，旅行团的导游曾经接到过这样一通电话。内容告诉她，如果她带团出来旅行的话，旅行团里的所有人都会死，现在旅行团的人真的都死了，只剩下我和秦凡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觉得你们仍然处于危险之中。”比伯担忧的看着他们，然后他低头思索着秦凡的问题：“在我的印象之中，确实有这样的一个犯人，不过那都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了。十年前那个犯人从“那灵格勒”出逃，至今还在逍遥法外。”
“十年前从“那灵格勒”出逃......”
秦凡低声重复了一下，他感觉这个十年前从“那灵格勒”出逃的犯人就是给他打电话的神秘人。可是他与神秘电话出现的目的又是什么？
比伯启动了发动机，前车灯在黑夜里闪烁了一下，远光灯冲破了黑暗的束缚，随着蜿蜒的山路曲折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