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看着面前隐有微弱神性的石像，心中有点诧异，不曾想这种地方，还真住着一位神明。
他拱了拱手，客客气气行了一礼，“大秦神司卫，秦牧，特来拜访。”
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神明，秦牧的礼数还是要到位的。
一道金光闪过，一位年迈的老人出现近前。
老者拄着一根拐杖，回礼道：“老朽见过司卫。”
秦牧眼睛闪烁，开口道：“听闻你乃是此村中人，因生前有大功德，死后被村民供奉，成就神道之位，可有此事？”
秦牧所言的故事，已经是两百多年前的事迹。
还是张旭翻找县志，才找出来的这么一小段史料。
老者闻言，笑了笑，“想不到司卫还能知晓我的事情，还能亲自来找我。”
秦牧说道：“本司卫份内之事，一向尽心尽责……听闻你颇有贤名，可愿入我大秦，成一方正神？”
老者看了一眼荒村，悠悠道：“老朽老矣，恐不能堪此任。”
秦牧笑了笑，“哪有神明说自己老的。”
神明的寿元，理论上可与天地同寿，根本不会有年迈之说。
也就一些神明为了保持威严仪态，让自己的外貌看起来年老，但并非真正的衰老。
老者闻言，笑着道：“心老了，人也累了，承蒙司卫看重，但老朽并无此心。”
秦牧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荒村，几百年的战乱，百姓流离失所，这处荒村早就无人。
而这位神明，恐怕是这村子最后一位存在。
或许在此神看来，自己守护的村子已经不复存在，自己也没有必要继续再担任一方神明。
本以为此神偏居一隅，不知晓遥山县的变化，但听对方之言，是有所了解的，只是心死了，不想再为神明。
秦牧沉默几息，开口道：“这里环境不错，土地虽荒，但够肥沃，我准备让一些人搬迁到此开垦两天，到时候希望你能庇佑一二。”
老者看向秦牧，微微摇头道：“司卫有心了，不必如此，我已经活得够久，可不想再劳累咯。”
说罢，老者一摊手，一枚金色的神道光团飘向秦牧。
“收下吧，我知道秦司卫需要这个，留在我这里，也不过凭空浪费掉。”老者说道，“你是个很不错的人，遥山县的百姓会因你过上好日子。”
秦牧见此，知晓对方心意已决，便将神道光团收了起来。
老者送出自身的神道本源，顿时苍老不少。
他低声道：“老朽这里并无什么可招待司卫的，司卫且回吧。”
秦牧拱了拱手，然后带着酥酥和青荷离开。
离开了荒村，秦牧拿出神道光团看了看，然后放入玉册之中炼化。
“这世间，还真有当神当腻了的啊。”秦牧不禁道。
一旁的青荷淡淡道：“他生前只是一个普通人，死后被奉为神，没有习惯世事的变迁，心性终究是普通人的心态。”
秦牧有点认同，那位神明看起来并不像神，反而像一位普通老人。
“修炼，修炼，最重要的还是修心。”秦牧感叹道。
秦牧觉得遥山神女和这位神明的心态，估计大差不差。
他能够理解，但无法做到那样，毕竟他还只是未及冠的年轻人，可还没有活够。
不过片刻之后，玉册将神道本源炼化，获得了五年的道行。
秦牧又飞速赶往下一处地点，很快就来到一处山神庙。
看着眼前倒塌成废墟的庙宇，秦牧愣了一下，确定这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不会是被那些妖怪给毁了吧？或者是跑路了？”秦牧走过去查看，发现废墟之中隐有神性的残余，但没有什么妖气存在。
酥酥跳到地面上，小鼻子嗅了嗅，“有人在这里打过架，我闻到了空间的波动。”
这是能闻到的？秦牧眼神露出一丝古怪。
酥酥小短腿迈动，往一个方向飞速窜去。
秦牧和青荷便也跟了上去。
山野之间，一个布衣少女赤着足，行走在荒地里。
少女一双灰瞳，神色僵硬，眼神略显空洞，身上没有一丝气息波动，让人感觉到有点诡异。
少女似有所觉，一个转身，看向一处，一只白色小狐狸飞速过来，后面紧跟着两人。
少女看到秦牧，嘴中低声喃喃道：“秦神司，秦牧……”
秦牧一眼看到少女，心中惊疑，这种方圆十里都没有人烟的地方，一个少女出现在这里很不正常啊。
“你是秦牧？”少女微微歪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秦牧。
她的语气有些生硬和古怪，听起来像是南蛮族人的口音。
“正是。”秦牧开口道，“你找我有事？”
“嗯。”少女点了点头，“我想要……”
“什么？”秦牧感觉对方有些不正常。
“你的命……”少女眼中绽放光芒。
说罢，少女整个人直接裂开，一道道灰色的气息释放而出。
眨眼之间，原本的少女变成一头两丈来高的怪物。
怪物浑身覆盖着鳞片，人立而起，头似狼，却有四双灰色的眸子，一张嘴布满獠牙。
往下有四条粗壮的胳膊，每条胳膊都不一样，似乎是从人、虎、鳄、虾身上各取一臂，两只粗腿又似象足。
在其背后，还有一条粗长的尾巴，尾尖处是一蛇头，正吐着信子，用幽冷的目光盯着秦牧。
“什么鬼东西？”秦牧忍不住道。
他发现这怪物不仅是很多动物的杂合体，身上还散发有两股神道气息，一股源于本世界，另一股来源于异神。
一旁的青荷淡淡道：“鬼可不长这样。”
酥酥见状，一溜烟跑到秦牧的后面躲着，嘴里还小声嘀咕，“好丑！一看就不好吃。”
不等秦牧多做评价，怪物张开血盆大口，一股灰色的粒子气流极速喷涌而出。
秦牧早已有所防备，迅速抬手，手中一个金色的雷字浮现。
雷字化作一方大印，带着霸道的气势镇压而去。
两股强大的力量相碰，空间一阵波动。
道道余波震得周遭的草木化作齑粉。
不过眨眼间，周围数十丈就变成了一片空地，连土地都被刮去几尺，形成坚实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