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归南的气场太过凛冽，又是宋今禾的父亲，常念只能乖乖站在焦角落，缩小存在感。
宋归南坐在床边，宋今禾站在他身侧，“父亲，是我没照顾好阿祖。”
说到这个，宋今禾就一阵自责。
“这也不能怪你，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宋归南轻声安慰她。
看着床上的老爷子，宋归南眸色沉沉。
“父亲，您吃点什么，我去给您做。” 宋今禾知道他肯定是快马加鞭一路往回赶，想必都没怎么顾得上填饱肚子。
“你会做饭？”宋归南转头看向她，有些诧异。
他不记得她会做饭，还是说……她在商家还需亲自下厨？
因为商时序的身体，宋归南本就一直不同意他和宋今禾的婚事，从前他也问过宋今禾，喜不喜欢商时序，她只说两人面都没见过，谈何喜欢。
所有宋归南才会放心离开，只是没想到，两人转头就成婚了，他也想过，是不是有人逼迫或是其他，可事后并未听宋今禾提过，想必也是愿意嫁给商时序的。
他没来得及赶上她成婚，但老爷子在，宋今禾自小跟着老爷子，若是有什么事，定会告诉他。
前几日突然收到京都来信，还是宋今禾的，他便以为是商时序出事了，谁知竟是……
……
“煮点粥还是可以的。”宋今禾悻悻一笑，她还真是不擅长下厨。
“我不饿。”宋归南现在一心只想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初就是因为看中孟雨卿的不争不抢和贴心，才会将她娶进门，对宋诗语也算不错。
嫁进宋家这些年，她也将宋家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就是一些外人对她也是赞不绝口，谁知一回来就看见这一幕。
近些年就算孟雨卿偶尔额发脾气，他也只当她是打理府上事务累了，并未计较。
谁知她竟趁自己不在做出着这等事，难道这些年她都在装模作样？
这么多年他看到的都是假象？
“父亲……”
“什么？”宋今禾的声音将他思绪拉回。
“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嗯，你说。”宋归南大概知道她要说些什么。
“前两日在梨园，舍人何家夫人曾找过我……”
宋今禾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
说实话，她不清楚父亲对于孟雨卿到底是什么态度，毕竟二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也会有点感情。
“还有一件事，”说到这件事，宋今禾手指不自觉攥紧。
孟雨卿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下此狠手。
“昨晚她趁着夜半无人时分，在阿祖的参汤里下了药。”
宋今禾话刚说完，宋归南脸色黑沉得吓人。
“阿祖的汤药，一直都是我亲自煎煮。”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宋归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老爷子卧病在床以来，一直都是宋今禾贴身照顾，就连他喝的汤药，也都只经过宋今禾的手，若老爷子真出了什么事，亦或是一睡不醒，而后查出是汤药有问题。
这凶手，除了宋今禾不会有别人。
毕竟之前曾传闻，老爷子病倒就是因为发现了宋今禾不守妇道的丑事，为了遮掩此事，她下此毒手，不奇怪。
只能说孟雨卿打得一手好算盘。
一箭双雕片，一石二鸟。
一次就将两个心头之患除掉。
“除了你还有谁看见了？”宋归南声音本就嘶哑，此刻又夹杂着汩汩凉意，听得人直心惊。
“常念常梵。”
“都有你的人。”宋归南直言。
这事就算被戳破，孟雨卿也可以反咬一口，说是宋今禾贼喊捉贼，栽赃嫁祸于她。
“我还……”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这些天辛苦你了。”
宋今禾还想说什么，却被他催促去歇息。
知道他连夜赶路，本想让他去好好休息，但实在拗不过，只好将常念留下，她回去休息。
常念这几日跟着她照顾老爷子，对情况比较了解，有他在，要轻松很多。
**
孟雨卿被请回屋子后，任凭她说什么，都没人放她出去。
“我是当家主母，你们敢违抗我的命令！”孟雨卿拿出主母身份来压制众人。
“夫人，这是将军吩咐的，我们也不敢违抗，您若有什么事，可以等将军来了与他商量。”这是宋家，谁人当家作主下人们还是知道的。
从前那是只有孟雨卿在府中，他们只能听她的，还有就是二姑娘。
他们是下人，本就是被变卖到府中，端茶倒水伺候人是他们应该做的，可两人两人平日里对他们不是打就是骂，整日战战兢兢，不敢出一点差错。
特别是夫人，他们若是做错一点事情，轻则责罚，重则打死发卖。
好在有忠伯，否则府上的人就要被她全部打死了。
特别是那些伺候过大姑娘的，那叫一个惨。
好在大姑娘平日也不喜人伺候。
“好好好，你们一个个贱奴才，我就算被关着，到底还是当家主母，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孟雨卿被带回关的时虽然已经很晚了，但还是免不了被人看见，不多时，消息就已经传遍府中上下。
就连宋归南很气愤的事情下人们也知道了。
所有人都在猜，孟雨卿做错了什么事，才会惹得将军这般生气。
宋归南这个人虽然生得一张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的冷脸，但他从来不会乱发脾气，一些在宋家伺候多年的老人都很少见他生气。
看来这次的事情不简单。
下人们不再理会孟雨卿，因为他们的回答只会引来她变本加厉的谩骂。
孟雨卿叫嚷着，直到累了才作罢。
冷静下来后她仔细思量。
昨日她确定没下错药，今日宋今禾已经给老爷子喂了一次，就算不会立刻毙命，但也能让他不会那么快醒过来。，
只要他这两日不醒，等到天亮她就有机会翻盘。
孟雨卿坐在床边，透过窗户看着黑沉沉的天，只要等到天亮，诗语就会发现，只要她能出了这个门，能见到将军，她就还是那个受人称赞的宋家主母。
宋家，也会成为她一个人的。
斗转星移，黑夜与白昼交替，晨光破晓，黑夜被撕开一个口子，透出一抹光亮，向天下昭示着他的存在。
只是总有那么一些角落，是光亮照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