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刚那间乱糟糟的办公室里，曹卫东跟何刚见了面。
“曹总，那个村上刚长要的钢材有点特殊啊。” 一见面，何刚就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压低声音对曹卫东说道。
“他们不是一直都说要特殊型号的钢材吗？有什么奇怪的？” 曹卫东耸了耸肩。
“可最开始他们的说法是用在一些高精尖设备上，其实根本不是，他们要的这些钢材全都是用在军工上的。
而且这些型号不是国家限制出口，而是禁止出口！”
“军工？”
“是的，全都是用在军工上的材料。”
“那这个不能卖呀。” 曹卫东道。
“绝对不能卖！这个要是卖了，咱们俩肯定得去蹲大牢，缝纫机踩到冒烟的那种。” 何刚继续小声说道。
曹卫东陷入了沉默。
其实现在这种情况，他早就预料到了。
而且他心里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只不过刚才何刚的那句 “缝纫机踩到冒烟”，让他又有了新的应对清水健和村上刚长的说辞。
看到曹卫东还在思考，何刚有些着急，他又开口问道：“曹总，你想想办法吧。
售卖钢材的合同已经和村上先生他们签了。
如果不卖给他们，咱们就算违约了；如果卖了，就有坐牢的风险，您看看有什么办法应对没有？”
曹卫东这时候回过神来。
他笑着看向何刚：“何总放心好了，咱们既不会违约，也不会去踩缝纫机。”
“曹总，您有什么应对的办法了？”
“早就有了，到时候你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了。”
何刚不是很放心，他犹犹豫豫地看向曹卫东，不知道说什么好。
曹卫东知道何刚还是担心。
他笑笑对何刚说道：“何总，咱们俩其实处境是一样的。
如果要蹲大牢，咱们俩肯定一起。
所以您大可放心，我既不会让自己进去，也不会让何总进去。”
“行，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全听曹总的。”
……
曹卫东离开了何刚的办公室，就直接去找了张建鸣。
张建鸣的办公室里，曹卫东把村上刚长想要采购的钢材型号告诉了张建鸣。
张建鸣微微皱眉，他看向曹卫东道：“小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开始就猜到了他们的目的。
你根本就没有打算让我们集团出售这些钢材给他们。”
“哈哈，还是张总了解我呀！”
“那你干嘛还要让何刚跟他们签这个钢材的买卖协议呢？”
“我想低价买他们这一批巴西的铁矿石啊。”
“就为了这个？”
“对啊，如果不签这个钢材买卖协议，村上刚长也不会卖这批高品质的铁矿石给咱们啊。”
“嗨，不就是一些原材料嘛，他们不卖，总有其他人卖的，你现在让我们面临违约的风险了。”
“张总放心好了，不可能违约的，合同上钢材的型号只是普通的那种。
到时候如果他们表现得好一点，咱们就给他们普通型号的钢材。
如果他们对咱们恶语相向，就给他们一些边角料废钢。”
“小曹啊，和气生财，其实咱们没必要去折腾他们，咱们不买他们的矿石，也不卖他们特殊钢材，不就完了？”
曹卫东看得出来，张建鸣说这些话，其实是对他好。
本来只要曹卫东一开始就拒绝掉清水健和村上刚长的这个贸易计划，那曹卫东啥事儿都不会有。
现在，事情到了最后，曹卫东可能就招惹了村上刚长和清水健。
这对于曹卫东来说，虽然算不上什么恶事儿。
但是平白无故多出两个敌视自己的人来，完全没有必要。
可曹卫东的想法跟张建鸣不同。
他心里其实是有一个计划的。
曹卫东想了想，最后他还是决定把自己心里的计划告诉张建鸣。
因为他看得出来张建鸣其实是关心他的。
曹卫东一向如此，他对于真正关心自己的人，肯定是敞开心扉的。
曹卫东对张建鸣说道：“张总，其实我当初决定办这件事，是有个目的的。”
“为了这一批铁矿石？还是我刚才说的，完全没必要啊。”
“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这批铁矿石。”
“哦？那是为了什么？”
“我其实是为了清水健他们手上的生产工艺，以及自动化生产线的方案这两样东西。”
张建鸣皱眉问道：“生产工艺？自动化方案？”
曹卫东点点头，然后解释：“生产工艺指的是，他们那边特殊钢材的生产工艺。
虽然咱们现在的生产工艺可能不比他们的差多少。
但是如果能拿到他们国家最先进的特殊钢材生产工艺，何乐而不为呢？”
张建鸣眨了眨眼，想了想。
曹卫东继续道：“还有就是自动化的方案。
我知道，清水健的富山自动化是他们国家最顶级的自动化系统供应商。
那他们手上一定有那些特殊钢材的自动化生产线方案。
我也想借这一次的机会，从他手上拿到这样东西。”
张建鸣这时候明白曹卫东的做法了。他现在对于曹卫东更加刮目相看了。
“小曹你啊，总是能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你给我说说看，这两样东西，你怎么从清水健和村上刚长手里拿到？”
曹卫东笑笑说道：“他们不是要集团给他们提供特殊的钢材嘛。
就跟他们说，他们要的那些钢材是国家明令禁止出口的。
而且集团能生产这种钢材的生产线都被监控了。
每年生产多少都有统计，多一吨都不可能往外卖。
如果他们想要这些特殊钢材，就需要用另外的生产线生产。
这就涉及对生产线进行升级改造了。
而且还要拿出全新的生产工艺。
要不然用咱们国家自己的生产工艺，很容易被人发现举报。
所以，如果村上刚长和清水健能提供他们国家特殊钢材的生产工艺给集团，并帮助集团把生产线进行升级改造。
那以后就可以帮他们生产他们需要的特殊钢材了。”
曹卫东一口气把他的计划说了出来。
张建鸣听了后，沉思了一会儿。之后，他开口问道：“你觉得，他们会同意你的这个要求吗？”
曹卫东坏笑道：“同意的话最好了，不同意的话也无所谓啊。
大不了就按照合同履行，卖给他们普通钢材呀。
普通钢材不是他们要多少，咱们就卖多少吗？
这不就提高咱们南城钢铁集团的效益了吗？”
“哈哈哈…… 最坏的还是你啊！” 张建鸣一阵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