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不确定是不是她的错觉，端木燕好像不是太开心的样子。
她嗯了一声答应下来，又看向垂着眼睫站在门口不说话的柯胜。
“柯胜，之前的事你还没有回答我。”
端木燕怔了一下，转头去看那个被她叫做柯胜的人。
之前的事？她和这个人有什么他不能知道的秘密吗？
他形容不上来现在的心情，心里异样的憋闷，那些说不出来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话压在胸腔的位置，难受得不得了。
听到她的问话，柯胜愣了一会，才逐渐从混乱的大脑里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哪件事。
本来迟疑的脚步毫不犹豫地朝她那边走过去，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签字笔，拿过一张纸巾认真地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我……随时联系我。”
他耳尖一阵发烫，原来被马青山和这个突然出现的好像和她很亲密的人搞得有点糟糕的心情在一瞬间雨过天晴。
季寻没察觉到他们两个人的情绪波动，对他点点头又开口，“谢谢你照顾我的猫。”
这话一出，端木燕的脸色变得更冷了一点。
他侧过脸，不去看两个人的互动，只低头默默揉了下小黑猫的猫脑袋。
直到回家之后，季寻都能感觉到他的闷闷不乐。
她难得没有在意不能跟他过于接近的限制，伸手拉住他的手臂。
“你怎么了？”
难道是战斗累到了吗？
刚才那会他打得挺开心的啊。
“没事。”端木燕抿了下唇，“早点休息吧。”
他这样说着，修长的手指却不自觉按上她压在自己小臂上的手。
冰凉，细腻，柔软，却又不能轻易接近，他有一瞬间，有种想要握紧这只手，然后……
然后要做什么……？
他不知道，只是觉得吹风时理清的思绪重新变得混乱。
“今天有没有吓到？你先带小黑去我房间，我去给你热牛奶。”
在少女收回手之前，他主动松开了她，抽回了自己的手臂。
季寻眨眨眼，觉得他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想着端木燕不是之前那些好像共处一室之后就会忍不住要亲近的人，她点点头，抱着0311往他房间里走去。
端木燕熟练地热了杯甜牛奶，又顺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她口味偏甜，大概是怕他不习惯喝这种甜口的，就连家里的牛奶都是准备的两种口味。
端木燕垂眸看着里面混了点浅粉色的草莓味生牛乳，浅淡的粉色混在纯白里面，很像她偶尔坐在花园里晒太阳时脸颊被旁边的月季花映出的颜色。
其实他很喜欢。
这种清甜的，甜蜜的口味，透过牛奶的香气裹挟在口腔里，好像……
他突然想起了点怪异的画面。
那场不为人知，不可言说的梦。
端木燕喉结滚动了一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压在剔透的玻璃杯上，想掌握的却是另外一样东西。
不敢再去想什么，他僵硬地转过身，往自己房间里走去。
房门半掩着，少女坐在落地窗边的休闲椅上，正抱着小黑猫在说什么悄悄话。
听到他的动静，立刻就警觉地回过头，那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端木燕走到她身前，把杯子推到她手边，才拉过书桌旁边的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不同于休闲椅适合仰躺的设计，书桌的椅子总是高一点的，再加上他身高比少女要高上很多，莫名就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阳台没开灯，卧室那边的灯光打过来，将端木燕的影子微微拉长，把她拢得严严实实。
季寻拿起杯子抿一口草莓牛奶，抬眼去看他，“你今天怎么知道拍卖会那边出事的？”
“嗯？”端木燕有点恍惚地抬起脸，又躲闪一般不去看她，“刚巧碰到石警官他们出警，我担心你……所以……”
“这样啊。”
季寻有点失望地感叹了一声，她还以为端木燕也许就是地球意志说的那个人，所以不管什么地方出现问题都会有未知的感应之类的。
听出她的语气，端木燕嘴唇张合了一下，话都没来得及过脑子，直接脱口而出。
“还是，你想让我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去找你？”
说出口之后，他瞬间就意识到不妥，脸颊发烫得彻底，他拿起杯子，掩饰性地灌了一大口。
“那个……我随便说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季寻被他一句话问得有点迷茫，但端木燕背着光，又垂着眼睫，她不怎么能辨别他的神色，于是只是嗯了一声略作回应。
就在她以为话题就这么结束，准备开口道晚安的时候，却突然听到端木燕用有点沙哑的声音这样问她。
“今天那个柯胜……是你认识的人吗？”
“你还特意问他要联系方式……”
没来由的，她好像从这两句话里听出了点委屈的意味。
逆着的光影凌乱地落在他半长微卷的棕发上，看上去莫名像什么委屈巴巴的大狗狗。
季寻眨眨眼，安抚一般地回答他。
“上次下雨那天偶然遇见，他送了我一把伞，我想还给他。”
刚喝过甜牛奶，她的嗓音比之平时冷清的感觉莫名多了点甜腻和温柔，端木燕听得耳尖也跟着烧起来，他闷闷地嗯了一声，心情变好了很多。
“欸，那个伞你放哪里了，下次我上班路过那边，就帮你送还给他。”
又不是没看过白蛇传，没有因为她这句话放松下来，端木燕挺直背，状似不经意地提出建议。
季寻没多想，“阿姨收起来了，大概在储物间吧。”
端木燕唇角翘了一下，“好，那我明天早上去找找，你早点回房间休息吧。”
季寻站起身，准备把小黑猫送进他怀里。
有端木燕挡着光，她没发现脚下茶几的腿是往外倾斜的设计，被结结实实绊了一下，居然就这样直接扑进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