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紫音走了。
来去如风，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楚君微微低下头，收拾着残破的心情。
他面色复杂。
一直以来，自己到底在抗拒着什么？
紫音师姐说的没错。
既然已经成为魔道，为什么不面对现实，为何还要保留以前的迂腐思想？
他明明可以更随心所欲一些 ......
楚君缓缓闭上眼，再次睁开时，眼神已经恢复清明。
万千回忆在楚君的脑海之中交错重叠，仿佛一切都发生在昨天。
历经无数次的生死轮回，楚君渐渐难以分辨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虚幻......
然而，他明白，此刻的自己，是真实的。
他所体验到的那些喜怒哀乐，同样也是真实的。
他一直坚守着自己的本心，或许也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在无尽的循环中保持自我，不至于彻底迷失......
楚君很清楚，自己实力并不弱，完全可以像巫马澜那样，视人命如粪土，肆意享受屠杀的快感，但那样，还是真正的他吗？
楚君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他缓缓来到床前。
慕容瑾的呼吸愈发粗重，那张英气而美丽的脸庞上写满了痛苦，她的娇躯已经变得一片滚烫，覆盖着一层绚丽的红霞。
衣物已经被撕扯开来，露出大片晶莹的肌肤。
楚君伸出手，轻轻擦拭着少女额头细密的汗水。
然而，他的手很快被慕容瑾紧紧握住，少女无意识地呢喃着，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眼皮微动，终于颤抖地睁开眼，晶莹的眸子里，已经是一片玫红，流转着迷人的色泽。
模糊的视线中，她仿佛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楚君......”
她轻咬着嘴唇，声音在不断颤抖，
“求你，杀了我......”
楚君轻叹一声，动作温柔地将少女搂入怀中，
“不要怕，会没事的。”
她的身体异常炽热，仿佛一个温暖的熔炉，淡淡的馨香萦绕在鼻尖。
“不...不要过来......”一行晶莹的泪水从慕容瑾眼中溢出。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如同八爪鱼般缠了上来，狠狠咬在楚君唇上。
楚君平静地感受着少女炽热而香甜的呼吸，眼眸逐渐被深红填满......
......
第二天。
温柔的阳光从窗外洒下。
慕容瑾疲倦地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酸麻，连手指都难以动弹。
身上的疼痛让她瞬间回忆起昨晚发生了什么，少女痛苦地闭上眼睛，酥胸起伏不定。
“你醒了？”温和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少女勉强转过身子，有些不敢面对楚君的视线，她弱弱地应了一句，
“嗯。”
楚君沉默片刻后，问道：
“你还记得我们分开后，发生了什么吗？”
少女摇摇头，
“进城后，我碰到一个异常强大的魔修，拼尽全力也没能伤到她，之后的事情，就有些记不清了......”
“多谢楚道友，救了我......”
楚君歉意道：
“情急之下，冒犯了沐姑娘，还望......”
“楚道友不必说了。”慕容谨紧紧抿着嘴唇，脸上满是羞色，
“是我一时不察，中了那魔修的道，怨不得你.......”
她轻叹一声，眼神复杂地望向楚君，
“其实，沐谨只是我的化名，我真实的身份，是太虚门的慕容谨，昨晚发生之事，楚道友就当作是一场梦吧......”
早就知道了......
楚君沉默片刻，故作惊讶道：
“慕容谨？可是，你为何要伪装身份来此？”
少女迟疑片刻，缓缓开口道：
“我来此，只是为了杀一个人......”
“什么人？”
闻言，慕容谨冷漠地别过脸，
“此事与你无关，楚道友还是不要打听为好，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件好事......”
楚君淡淡一笑，轻声道：
“你说的那人，可是血煞宗的巫马澜？”
“你...你怎么会知道？”慕容谨蓦然转身，颤抖地抓住了他的肩膀。
被子被撑开一角，待少女看到楚君视线的方向，一张英气而美艳的脸庞顿时羞得通红，她连忙缩回手，无力地挡在胸口，轻啐一口，
“不许乱看！”
楚君无奈地笑了笑，说道：
“慕容姑娘，不必如此，该看的，在下昨晚已经全见过了......”
“你......”慕容谨缩进被子里，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快被气哭了。
不过她显然更在意楚君刚才的话，很快又急声问道：
“楚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难道见过巫马澜？他在哪？已经离开苍水城了吗？”
楚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静静地望着她，
“你就那么恨他？”
慕容谨轻咬贝齿，眼中仿佛印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当然，他血祭了我所有的亲人，我爹，我娘，还有跟我最亲近的弟弟妹妹.........”
“他们全都死在金州，甚至连魂魄都无法进入轮回，只能化为游荡的厉鬼。”
“每当想起这些，我便恨不能将那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
望着神情悲切的少女，楚君温柔地将她拉入怀中，在她耳旁轻声道：
“那人...其实就在这座城中。”
“什么！？”慕容谨一惊。
楚君缓缓解释道：
“不过，你无需再去找他，他已经死了，就死在我的剑下……”
“慕容姑娘，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再让仇恨遮蔽你的双眼，成为你的心魔……”
通过之前的接触，他意识到，少女虽然外表坚韧冷漠，但内心却十分柔软而脆弱。
如此血海深仇，恐怕她的内心早已千疮百孔......
先前她那冲动的举动，根本就不是在报仇，简直像是在求死。
“这...不可能！”慕容谨失神地靠在楚君怀中，一动不动，她的声音在不断颤抖，
“你一定在骗我，对不对？”
楚君轻抚着她乌黑柔顺的秀发，温声道：
“慕容姑娘，眼见为实， 我带你去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