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真正的残忍
“我的‘靶向治疗球’居然被破解了？”屠天青忍不住挑起眉梢，但很快醒悟过来，说道：“不对，是她挥拍的力度不够。虽然理论上只要把对方半场上的某个点和羽毛球分别定义为治疗靶点和靶向药物，那么不管怎么挥拍，羽毛球都会朝着靶点坠落，但力度不够的话，有限的动能无法支撑起羽毛球进行有效的运动，说白了就是用药的剂量不足，导致靶向治疗的效果太差。”
“是球拍出了问题。”成曦微微眯起眼，颇感意外地说道：“我的动态视力强到能清晰地观察到蜂鸟翅膀的振动频率，而就我的观察来看，学姐选手挥拍的时候，球拍出现了明显的抵抗，从而让她的发力受到一定程度的阻碍，这才没有达到理想的靶向治疗效果。”
“哦？成曦选手给出了令人意外的见解。”顾思南将麦克风递到成曦的面前，问道：“听您的意思，球拍似乎有了自身的意志，这种操作真的有可能实现吗？”
“我只能说，并非不可能。”成曦露出一本正经的神色，认真说道：“有人把足球当作朋友，有人把武器当作情人，有人把玩具赛车当成伙伴，还有人把飞剑当成老婆，可见无机物也是有诞生出人性的潜能的，而在想象力主导的空间里，这种潜能被发掘出来也不奇怪。事实上，我们刚才已经看到，学姐选手的球拍掉下了疑似眼泪的液体，我认为这就是球拍诞生出拍灵的表现。”
“但从局势来判断，控制这只球拍的人不是江书夏，而是李云冬。”屠天青微微蹙起眉头，说道：“控制无主的球拍并不困难，但控制有主甚至有拍灵的球拍就不可思议了，强行夺取控制权是风险很大的操作。”
“也许不是控制。”成曦忽地面露思忖之色，说道：“而是……觉醒。”
……
“无法理解吗？那我再给你出一道趣味问答题。”李云东随手一挥拍，狂舞的螺旋风暴瞬间消失不见，无数的玻璃碎片如同星尘般逸散在空气中，折闪着梦幻的光辉，但很快又蒸发不见，而李云东头顶上方残破的天花板也悄无声息地恢复原貌，他意味深长地望着江书夏，说道：“请问，当你狠狠pUA你痛哭流涕的球拍之后，它在关键时刻选择背叛你，这是一个小概率事件还是一个大概率事件？”
“——”
江书夏眼瞳微微一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望着手上的球拍，冷冷地说道：“牛马终究是牛马，这头养不熟的白眼狼，不堪大用，废物一个。”
“不是，你真的是在骂球拍吗？我听得很刺耳啊。”李云东不由地吐槽道。
“有自知之明是好事，至少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儿，省得酿成大错还以为是世界在针对你。”江书夏无比冷酷地表示道，她将自己的球拍举到半空中，眼神怜悯又不失讽刺，对着球拍说道：“工具要有工具的自觉性，你可以暂时派不上用场，但你不能给我帮倒忙。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区区牛马要什么喜怒哀乐的情绪，灵魂的诞生？自我意识的觉醒？贻笑大方，那玩意儿对你来说就是天大的浪费，你只要贡献出自己的躯壳就行。”说着，她伸出左手按住球拍的拍面，像是扼住婴儿柔软的头颅那样。
球拍顿时瑟瑟发抖起来。
“我去，你想要干什么！？”李云东难以置信地望着江书夏，说道：“难道你打算扼杀这条刚刚诞生的生命吗？它因我们的战斗而诞生，实质上就相当于我们的孩子啊！”
“相当于你个头！”江书夏恶狠狠地剜了李云东一眼，说道：“退一万光年来说，它真相当于我们的孩子的话，那它就更该死了。在这种畸形情况下诞生的孩子是没有好下场的，早点离开这个世界是为它好。”
“你为什么要断言它的未来？也许它能熬过风霜雪雨，坚强地成长为世界第一的羽毛球拍呢？”李云东痛心疾首地说道，像是个心慈手软的妇人。
“用你一直挂在嘴边的概率学自己想一想，它成为世界第一的羽毛球拍是大概率事件还是小概率事件？你成为世界第一的小说家是小概率事件还是零概率事件？理想和白日做梦只有一线之隔，负责任的父母不会对孩子寄予过分的期望，那不是爱，那是压力。”江书夏无比残酷地揭露出现实，好似心狠手辣的帝王。
话音一落，江书夏的左手上开始浮现出漆黑的雾霭，如同邪恶的诅咒一般，悄无声息地萦绕到球拍之上，让本就瑟瑟发抖的球拍更加颤栗起来，像是被筋膜枪击打的肌肉群般疯狂抖动。
“住手！你还是个人吗江书夏！？这么残忍的事情你怎么做得出来的！？”李云东义愤填膺地冲着江书夏怒斥道，但脚步愣是一动不动，仿佛是个发现溺水者后只知道骂边上的人见死不救，而自己却不敢纵身一跃的路人甲，可谓是道貌岸然。
“你也就只有嘴上功夫了得了。”江书夏无比嘲讽地望着李云东，说道：“我就问你，如果它真有一天成了世界第一的羽毛球拍，你会怎么样？”
“那还用问。”李云东不禁挺起胸膛，义正词严地说道：“以它的名义打造国际运动品牌，从羽毛球运动出发，逐步占领各大运动类消费品的市场，等到品牌建立起足够的知名度，公司成功赴港上市，就慢慢地减持股份，把公司全部卖给散户朋友，最后把我们亲爱的孩子裱起来，拍卖掉，榨干它的剩余价值，这样它畸形的一生就有了最完美的结局。”
“——”
江书夏面无表情地望着李云东，就连场外的成曦等人也是连连倒抽冷气，而方才还瑟瑟发抖的羽毛球拍，突然在江书夏手里停止了颤抖。
“它怎么了？我感觉不到它的气息了。”李云东有些疑惑地望向江书夏手头的球拍。
“哦。”江书夏手头的黑雾悄然消散，随手甩了甩球拍，淡淡地说道：“它被你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