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7 章 观南的选择
隔日，文月格外欣喜，苏茴愿意让她同雪宜离开。
文月找到雪宜，同她说：“小姐，文月会一直陪着你，不论你去往何处。”
可就是从这日开始，雪宜总会被各种麻烦事找上。
她……走不了。
麻烦事多了，文月也觉着不对劲，她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苏茴如往常一般，闲暇时去到文月院中见她。
可今日文月的脸色很不好。
文月看清来人，随后转过身去。
苏茴却不气，他见文月的反应愣了愣，随后也反应过来文月这样待他的原因。
可不过一瞬，文月反应过来，她转身看向苏茴。
她缓缓朝苏茴走来，苏茴看着文月带着笑意的脸。
他也走到文月身前，轻声问道：“这是谁惹阿月生气了？”
文月闻言，她抬起头，眼神直视苏茴，她闷声道：“小姐近日的忧心事，都是国君你安排的？”
苏茴听罢，他也坦然，收起脸上的笑意，应声道：“是我安排的。”
“阿月，没有我的准许，她叶淑离不开这京都城。”他眼神紧盯着文月，文月败下阵来。
她受不住苏茴的目光，可文月还是呢喃道：“可是……你上次……明明答应我了。”
文月眼中泛起泪花，她心中竟产生出一丝害怕。
苏茴抬手抚过文月的脸颊，他替文月拭去眼角滑落的泪。
苏茴柔声道：“我是答应你。”
“答应阿月可以随意离开，我不会困住你。”
“但旁人离开与否，我并未答应。”
文月明白，她若是不低头，雪宜永远走不了。
她沉思许久，苏茴也在一旁安静等着文月的选择。
“我不走了。”文月苦笑道。
“明日我就去同小姐说。”
苏茴笑了，他走近文月，看清文月眼眶泛起的泪。
他抬手抚摸文月的脸，拭去文月眼角的泪，低头轻吻上文月的额间。
“阿月永远陪着我。”
“小姐，文月怕是要失信于你。”文月心中暗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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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后山，方丈师傅停在一碑前。
其实观南未见到自己师傅，而方丈师傅自见着他，眼中便满是淡然忧伤。
即便方丈师傅自认为隐藏的很好。
观南心中本就有所猜测，如今方丈带他来到后山，他心中忐忑。
方丈师傅停到墓前，观南不敢上前，他抬眼望向方丈。
才发现方丈师傅的目光一直都在观南身上。
方丈师傅看着观南脸上的无措，他朝观南安慰笑道：“小观南，瞬之他……很想你。”
正是因为瞬之生前一直念着观南，可那日狠话已经落下，覆水难收。
他们二人明白观南性子，他不会走回头路，况且二人想过，观南好自在，性子并不适合归于佛门。
观南听完方丈师傅的话，并呆愣的脸上滑过两行泪，他呆呆的问道：“方丈师傅，师傅他……他何时圆寂？”
他怕，若是由于他的缘故……
方丈何尝不懂观南心中所想，可他想到瞬之离去那日，心中悲寂。
方丈嘴角微微上扬，他故作轻松道：“一年前。”
“一年前。”观南闻言，泪便止不住的落下，他重复一遍又一遍，他跪在瞬之墓前，渴望得到忏悔。
一年前，他同瞬之师傅说清分离之意，他也道，他永不回寺中。
不过才一年光景？
方丈清楚观南心中的悔恨。
他轻声细语道：“小观南，瞬之他知你心事。”
“他曾和我说‘若是有朝一日，你回到寺中，他想告诉你，是他错了，不该让你和那叶家小姐遭受那无名苦。’”
“而且，他从未怨过你。”
观南跪在瞬之墓前，他默默听着方丈师傅的话，心似千剑插入一般。
痛，好痛，师傅，观南错了，师傅，观南好痛啊。
观南眼前浮现幼时的种种，大大的师傅把小小的自己带回寺中。
观南记得，眼前人很温柔，他拉着自己的手很大很暖。
瞬之蹲下身，他看着观南脸上满是柔和。
“从今往后，你叫观南，这里便是你的家。”
瞬之摸了摸观南的头，柔声道：“前尘旧梦，如今全都与你无关，当做梦一场，记住了吗？”
小小的观南不想把过往忘却，可看着瞬之的目光，他也想起父亲死前的那番话。
他点了点头，他在心中暗道：“他记住了。”
方丈看着眼前的观南，心中不忍，他叹息一声道：“小观南，瞬之他最后心事已解。”
“从此往后，愿小观南余生得偿所愿。”
方丈最后看了观南一眼，便转身离开。
独留下观南一人，他盯着瞬之的墓碑。
竟是入了夜。
他想：若是他未离开寺中，不去找雪晴，是不是雪晴不会如今那般厌恶他？是不是他还可以长伴师傅身侧？
他缓了缓自己的情绪，默默无声跪在瞬之墓前。
方丈得知观南的行为，他还是前来劝他。
方丈抬手把观南扶起，观南因为跪得太久，有些站不稳，方丈用了些力气。
方丈看了看观南苍白的脸色，又朝瞬之看了一眼，他轻叹道：“小观南，随我走吧！”
观南沉默，但还是点了点头。
跟在方丈身后两步远，默默走着，如曾经一样。
方丈带着观南来到曾经的院中，他转过身对观南说：“今夜便在此休息吧！”
观南嘴角扯了扯，扯出一抹笑容。
“好。”
方丈正要离开，观南开口叫住了他。
“方丈师傅，我记得您有一密友，苦修寺中。”
方丈眉头微微皱起，但还是等着观南下文。
“方丈师傅，可否引荐？”
观南朝方丈跪下。
方丈欲言又止几次，最后还是妥协，他上前几步扶起眼前人。
“小观南可……考虑清楚？此路一行，那便再无回头路。”
观南笑了，方丈看得出，这次不一样，他是真心的。
方丈没问，观南与雪晴后事如何，因果自有定数，他与瞬之先前破坏这一定数，或许也改变了二人结果。
他看了一眼观南，他也亏欠他的。
苦修寺与九龙寺，乃至大多寺庙不同。
寺中人大多都是认为自己有罪的人，愧对天下人，可他们又认为世间万物，罪恶有限，若是自己吃尽苦楚，那他人便能少些被苦难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