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芝怡抿着嘴，依旧沉默着。
眼底蓄起一抹雾气。
就算她不清楚司陌具体对夏灵说了什么，但也绝对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关键就是，那些坏话于她而言，都是真的。
尽管，夏灵或许不一定会信，但是，那也是真的。
她现在连自己都很矛盾，到底希不希望夏灵相信那些话。
如果夏灵姐不信，那她大可以糊弄过去，可同时又代表着，她在夏灵面前的那副形象早已根深蒂固，换句话说，夏灵姐根本不相信她真正的那副样子。
但如果夏灵姐信了……她会怎么认为？
所以说她从来不敢和夏灵姐提起自己的事情。
夏浅微微叹了口气，身体稍许前倾，认真道，“夏灵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讨厌你的。”
“而且你看，刚刚的电话你也听到了，她……她是在生气，但也不是在生你的气。”
夏浅自己或许没有察觉，但要是让平日里了解夏浅的人听到这副柔声细语的场面，怕是得要怀疑人生了。
“……”夏芝怡当然知道，那是因为夏灵将仇恨值全数转移到了司陌身上。
这也是，夏芝怡生气的原因之一。
她轻轻拉了拉夏浅的衣袖，温吞着开口，“对不起。”
如果不是因为司陌的缘故，她估计也不太可能遇得上夏浅，就算遇见了，大概率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好关系。
她甚至有一段时间，在夏浅被她发现真面目后的那段时间内，还在怀疑夏浅到底是因为司陌，还是在真心想要对她好。
否则，怎么会有人像夏浅那样，持续不已地对着她热脸贴过来的，而且夏浅本身就是一个冷性子。
可是后来发现，夏浅就是那样一个尤为纯粹的人，不像她那样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和小心思。
显得她原先的那些揣测尤为龌龊。
在真正了解到夏浅的性子后，再加上她纪家千金的身份，夏芝怡大致就能猜出来司陌的算盘了。
和这次夏灵的事情一样。
她和夏浅，是司陌一手促成的，而她和夏灵的关系，又是她自己精心苦力经营的假象。
夏浅和夏灵两个人越是真诚，越是纯粹，对她越好，越是反衬出她那些暗地的小心思和手段上不来台面。
夏芝怡吸了吸鼻子，突然移了移位置，两手环住夏浅的腰腹，直接缩进了对方的怀里。
“司陌的事情，对不起。”
夏浅身子顿了顿，才明白夏芝怡说的是一开始司陌利用她的事情，“没事，那是他的问题，跟你没关系。”
“而且，我当时对你也有所求。”
所以，两者获利的事情，没什么欠不欠的。
夏芝怡眨眨眼，原本红着的眼眶从夏浅怀里探出来，“你对我有什么可求的？”
她的话里没有夏浅预想的惊诧和愠意，反而多了点期待，夏浅揉了揉她的头发，才敢继续说下去，“……我是第一次，以一个姐姐的身份照顾别人。”
“我想知道，跟以前的自己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以前的她，无论是在纪家，还是在小一他们面前，她总是一个被照顾，被重点呵护的一个关系。
她想知道，自己能不能也像他们一样，有照顾人的能力。
可是纪家也好，小一他们也好，根本不需要她去做什么，她们都会无条件应和，而且因她性子的缘故，一直是享受关照和被照顾的对象。
那并非不好，但有时依然让她感觉有些无所适从和空荡感，这种感觉她也不好去对他们说，毕竟她原本就已经够他们操心了。
所以夏芝怡，是她有意识且刻意去尝试照顾别人的开始，而且是她从零开始，一步步主动和对方建立的关系，夏芝怡会对自己笑，会对自己生气，在遇到她某些做法对方不喜欢时，也会准确表达出来自己的喜怒。
于她而言，建立和拉近关系的每一步，都让她觉得新奇且充满着成就感。
夏浅的话有些无厘头，但夏芝怡大致明了她的意思，嘴角虽然依旧下撇着，但却露出了一声笑意，“我会当好一个妹妹的。”
大概人的双标就是如此，倘若夏浅是在一开始对她有着目的，那她只会将对方放在能够各取所需的立场上，并竖起城墙。
可是现在，她反而会觉得高兴，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夏浅在迁就或者照顾她，她很少有能够给对方提供需要的地方。
但现在她知道了，至少夏浅对她，也是有利用价值的。
很快，夏芝怡又迅速恢复起了原本无所措的模样，抱着夏浅的力度紧了紧，“那你说，夏灵姐，会喜欢我吗？”
夏灵和夏浅不一样，夏浅那什么都不在意的性子，反而对她的情况带有强烈的包容性，或许根本不觉得她有什么问题。
可是夏灵姐，她是个好恶分明的人。
要是知道她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她一定会特别讨厌自己的。
“她本来就很喜欢你。”夏浅直言。
夏灵的喜恶表现的尤为明显，每次见着夏芝怡都会先上来抱住蹭一顿，谁都能看出来她喜欢夏芝怡。
“那不是我。”夏芝怡带着泣音即答，还有些委屈的声调，“我没有，在夏灵姐面前的那么乖，那么好。”
说完，夏芝怡又立马说道，“可是，如果夏灵姐喜欢的话，我可以一直是那样子的，我可以改的……”
就算这份喜欢来得不那么体面，她还是想要抓住。
夏灵姐是那种，生来便是光芒万丈，活得也是光芒万丈的人，于她而言，是哪怕知道越接近对方，就越衬出自己的低微的人。
可是即使这样，也还是她忍不住想要去接近和追随的人。
夏浅叹了口气，食指抵住了夏芝怡的额头，用了些力气推了推对方，道，“你有没有想过，夏灵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她也是人，她也有缺点。”
虽然她很早就知道夏芝怡尤为崇拜夏灵，但也是才发觉，她的崇拜有些盲目了。
因为把对方当成一个完美的崇拜对象，因而在面对起来时，会不自觉地放低了自己。
“夏灵姐没有什么缺点，就算有，在我眼里也是优点。”夏芝怡立马理所当然地反驳道。
夏浅：……
她有时候特别想知道，夏灵到底是怎么给小妹灌了迷魂汤的。
甚至于连夏浅自己都有些嫉妒了。
——
【大姐os：所以说我干嘛要费那么大的力气和心思，去撮合夏灵跟小妹的好事？（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