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守岁
吃了年夜饭，大家围坐在碳炉边上闲聊了一阵，跟着桑狸一道进京的管事尤信，便驾着马车来接桑狸了。
十六苗虽然与盛国相邻，但却没有过年的传统，更没有守岁的习俗，因此见尤信来接自己了，桑狸便也就客气的跟众人道谢一番后，便告辞离开了。
桑狸走后不久，见天色也不早了，徐敬宗和徐敬祖，便也过来询问李平是否可以回去了，叶长砚和梁靖程便都出言留客。
“平子，桑狸他是十六苗人，本没有过年和守岁的习俗，眼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倒不如留下来与我们一起守岁，今晚就在这里歇一晚，明早我家先生和爹娘，还会给你发个压岁红包。”
今天一早就过来石鼓巷，跟叶长砚师徒和家人相处这一天下来，发现他们都很是和善好相处，其间流出来的浓浓亲情，更是让李平羡慕。
虽然此时李平最想的是能跟自己的母妃一起守岁，但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自从他从宫里分府出来后，每一次过年偌大的府里，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守岁，听到叶长砚出言留客，李平是有些心动的。
但自己一个外人，这大过年的，自己留在这里未免也有些不太合适，因此他便有些委婉的说道。
“翻过今天，我就到了及冠的年龄了，早就过了该拿压岁红包的年纪了。”
听到李平这话，蔡老首先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夫那四弟子王心宽，翻过今晚，都二十七了，可他还没有成婚，老夫照样给他压岁红包，老夫面前这些弟子，但凡没有成亲的，老夫都给发压岁红包，李公子，这不过才及冠，老夫自然会给准备上一个压岁红包的。”
李平听到蔡老这话，稍显震惊，没想到这王心宽都二十六七了，还在拿老师的压岁红包，却听叶孝正也开了口。
“我家三郎进京这一年多，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多少朋友，难得他能跟李公子结识，我和三郎他娘也没有什么机会 能好好感谢你，李公子今晚便留下吧。”
听到叶孝正也出言留客了，李平原本就意志就不是特别坚定，也就没有再继续坚持，便点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叨扰了。”
听到李平答应，叶长砚便吩咐丫鬟去收拾一间客房出来，并在房间里生一个炭盆，免得待会儿去睡的时候里面太过寒冷。
蔡老见叶长砚安排得很是妥帖，心里很是满意，蔡老想起自己前几日在陛下那里，难得的听到陛下关心四皇子的言语，当时心中便有了某些猜测，但陛下的心思本就捉摸不定，况且事关重大，陛下若真有这样的想法，那要真正实现，也必定将是一场血雨腥风。
但从今日跟四皇子接触这一天来看，四皇子跟叶长砚和梁靖程的情谊，倒是比蔡老预想的还要深厚，若真如自己猜测的那般，陛下让这三个孩子多接触，自然有其深意。
且不说梁靖程乃是成王的遗孤，在皇室中的地位特殊，而且蔡老对于英王见到梁靖程后的异常举动，并不是毫不知情，英王和成王妃乃是亲表兄妹，若当初不是太后横插一脚，那成王妃可能就变成了现在的英王妃。
蔡老都有所察觉的事情，没可能生性多疑的陛下会毫不知情，若英王对成王妃念着旧情，那梁靖程必然会受到英王的庇护，以英王在宗室中的地位，再加上成王的身份，以及太后对梁靖程的亏欠心理，梁靖程的身份一旦曝光，其在宗室中必定也将会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蔡老透过中秋节后，陛下对端午节假球案，和洪灾渎职案的处理结果，以及对朝堂上人事调度的安排来看，中立派官员得到了大力的提拔，尤其是对自己那大弟子的超乎常规的擢拔，在蔡老看来，陛下都在释放着某种隐晦的讯号。
若陛下真有想法，打算让四皇子走上那条路，以四皇子目前的实力来说，着实是太过孱弱了，既没有强大的母族，也还谈不上强有力的妻族，身边甚至连个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
从当日陛下对叶长砚和梁靖程，这两个孩子的事情那态度来看，陛下对叶长砚和玉京宫之间的关系，显然是很有兴趣的，因此，陛下接受这两个孩子走到一起的难度并不大，不然也不会主动提出，让四皇子跟这两个孩子多接触了。
若陛下真有意将四皇子推向风口浪尖，那以陛下目前的动作来看，到时候以英王和李平为首的宗室，多半力量就会站在四皇子这边，而朝中中立派的官员，竟陛下先前的调度，占据了重要的位置，到时候这些人可是稳定朝局的中坚力量。
陛下或许还有着更深层次的盘算，从陛下当日询问自己的情况来看，陛下对有关于玉京宫内，有着能沟通天地的法门，应当是持肯定态度的，但玉京宫宫门紧闭，在修行界又地位超然，非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历代皇帝都不曾对玉京宫用强。
鉴于叶长砚与玉京宫之间的特殊关系，蔡老完全有理由相信，陛下是在放长线，或许将来自己的继任者，能够从玉京宫中得到沟通天地的法门。
就在蔡老陷入自己思绪的时候，围坐在一起守岁的众人，便聊到了这段时间以来，风靡整个盛京城的《女驸马》，五郎和二妞对于这事儿并不知情，听说这《女驸马》竟然是出自自己兄长之手，姐弟两人都是一脸的震惊。
“哥，这《女驸马》真的是你写的吗？”
叶长砚看见五郎一脸惊诧的表情，微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五郎和二妞就更是疑惑了。
“严格来说，这书不能单纯说是我写的，我只是整理好了整个故事的框架结构，具体的内容，是由人家中正书局的人来执笔的，只是在最后刊印之前，我在审阅和润笔一番。”
李平看见五郎一脸崇拜的眼神，便说出一句让在场众人都震撼不已的话来。
“截止目前，你哥通过这《女驸马》，从中正书局拿到的分成，差不多已经能在你们愉州府，买上一栋像这栋宅子这般大的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