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寻月目光冷冽，丝毫未退，她一步踏前，纵身而起，剑锋凌厉地迎上那袭来的金光长戟。
两人的气势碰撞在一起，山谷空气都为之扭曲，飞沙卷土，轰然作响。
站在一旁的萧牧看得拳头紧了又紧，终究还是咬牙低声骂了一句：“妈的，仗什么强欺负我师父？”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场中交锋的两人，却不知为何，心口的那一丝隐隐作痛愈发清晰。
那痛感激得他几乎要冲上去，然而，秋寻月的身影总是挡在他视线里的某个地方，不容他再逾越半分。
“这一剑，伤不到我。”
蓦地，秋寻月冷淡的声音再度响起。萧牧条件反射地朝场中望去，只见秋寻月手中剑锋爆发出夺目的寒芒，强大的剑意裹挟而出，将那气势汹涌的长戟生生逼退三分！
金甲男子显然愣了一瞬，但神情更显愤怒：“剑修？有点意思！”
萧牧见状，拳头终于舒展开来，他不由嘴角一挑，心道，这才是他的师父，天底下也没有什么能真正压得住她。
然而，就在下一瞬，场地远处忽然闪烁起一片玄蓝荧光，与之前拦截噬魂兽的金阵图案遥相呼应。
“不好！”秋寻月神色陡然大变，那光芒并非助力，而是一股不容忽视的暗涌能量，吞噬般朝他们蔓延而来，装修判断出那是一个特殊的禁制。
这一瞬，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她猛地转身，将萧牧强行推开：“退开，离我远点！”
玄蓝荧光逐渐吞没了整片山谷，像是肆意蔓延的毒蛇，寒气逼人，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秋寻月站在原地未动，剑势凌厉冷绝，眉眼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她偏头看向被自己推开的萧牧，此刻的他刚稳住身形，却并没有如她所说远离，反倒一步步靠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我让你退开！”秋寻月语气更冷了，剑锋一转，斜指着地面，却能感受到禁制的力量不断朝她逼近。
萧牧抿着唇，固执地没有动，他的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微微泛白，脚下的一步步靠近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我不会再躲在你身后了，师父。”
秋寻月眉间一跳，显然不悦：“那是命令，不是让你提意见。”
萧牧从未看她这般冷漠的表情迟疑过，但这一次，他死死咬住牙关，目光中带着少有的坚决：“命令有时候也是废话，若你为了护我不惜涉险，那还有谁来护你？”
这番话，仿佛石子落在湖心，刹那间掀起涟漪，秋寻月稍稍怔神，不期然间嗅到了其中一丝违和的温度。
她冷笑了一声，不以为意，手中长剑微微一颤，剑意宛若长虹般冲天而起。
“若是我护不住自己，还能站在这里教你如何用剑？”
话音未落，禁制的力量已然触及山谷间的灵气波动，周围的环境仿佛瞬间失去了色彩，化作深深的玄蓝光雾。
就在禁制能量即将逼近二人时，秋寻月眼神陡然一冷，手腕一转，剑锋直劈前方。
伴随轻微的破空声，那光雾被剑芒撕裂出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
然而，那禁制力量并未因此消散，反而像是被刺激了一般，向各方向迅速扩散！
萧牧见禁制的力量并没有因为秋寻月的动作而削弱分毫，脸色立刻变了。
他终究是扛不住心底涌动的情绪，猛地大步上前，拦在秋寻月身前：“师父，我们一起应对！否则，光靠你一个人。”
秋寻月气得一剑挥向他头顶半寸，剑气扫过发端，萧牧只觉头皮一阵发麻，然而他并未退后半步。
“事到如今你还给我添乱？”秋寻月简直要被气笑了，她心下陡然升起一股无可奈何，仗着这小家伙年纪尚轻不敢真废了他，他就越发不把自己口中的师父，当回事了吗？
只可惜她没料到萧牧居然好像认定了就要挡在她面前，下意识提起手里的短剑，整个人都像炸了刺的豹子。
“你以为我是在闹着玩？师父，你不知道这种感觉有多糟糕！”
他低吼，眼眶微红:“每次都让你替我出头、替我流血！师父，难道我的命比你重要吗？”
那双清透的眼睛里，盛满了纠结与矛盾，这些压抑许久的情绪，像是连同禁制一起爆发，再也无法克制。
秋寻月一时间竟被震住，萧牧这话像是蓄积很久，情绪中透着斩钉截铁的倔强，甚至让人产生一种无法驳斥的错觉。
她轻嗤一声，恢复惯有的不屑冷淡，故意避开了他那深不见底的目光:“闭嘴！你跟我提谁重要？命出了事，要我替你顶？”
萧牧听她这般言辞，非但没有退让，反而更向前一步。
他高大的身影将秋寻月单薄的身形笼罩在阴影中，语气近乎低吼：“那你替我顶了这么多年，何时肯让我替你？师父，哪怕一次也好啊！”
秋寻月眉头终于紧锁，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绝伦的事。
她明明早已习惯了冷酷孤绝，可这一刻，竟不知为何有点被刺中的错觉，心口某处细微地悸动了一下。
禁制的力量压迫感越来越近，那玄蓝能量笼罩之下，空间仿若被封锁了一般。
秋寻月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定不再纠缠，冷声道：“站住别动，否则你我都得死。”
萧牧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目光并未移开，只是低声问了一句：“既然如此，那就实话告诉我，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认为，我可以做到让你不用再承受这些？”
秋寻月被他忽然抛来的这一问怔住了似的，她未曾答话，仿佛一瞬间几年前初见萧牧的画面在脑海浮现出来，
刚收他为徒时，那少年狼狈地匍匐跪地，低声叫着师父，那是他所有的信任和依赖的开端。
秋寻月猛地回过神，眼底再次冷了下来：“有没有都无所谓。”
然而，话音刚落，那玄蓝荧光骤然凝聚，竟形成了一个裂缝般的漩涡，直接朝二人吞噬而来！时间只剩下一瞬，秋寻月终究推开了萧牧。
“退下！”她剑锋一横，目光冷厉如霜。
然而就在冲击袭来的刹那，她肩侧猛地一紧，继而萧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不让我保护你，我偏要！今天，你才应该信我一次，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