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摊的是个有些年纪的老人。
老人面前放着一张已经发黑的白布，上面摆放了十几个统一规格的金条。
摊位上还竖着一张木板，上面写着：只换食物。
有不少人对着老头指指点点。
“现在还有人拿这玩意出来换，还只要食物，以为是末日钱啊，这东西现在送我我都觉得占地方。”
“就是，不能吃不能穿的垃圾，哪个傻子会要，要我看老头，您还是收拾东西让出地方，免对白白浪费摊位费。”
江月皱眉看向说话的几人，他们打扮显然比老头得体多了，或许是因为是异能者，几人神情都有些高傲。
江月看向老头摊位上的东西，别说这些金条的成色挺好，她有些心动。
明昌盛直接走不动道了，他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多金子，而且用吃食就能换到，他要是错过这样的机会，怕是回去一个月都睡不着。
“娘。”明昌盛小声喊来一声江月。
江月点头。她走到摊位前，这在末日前人人追捧，大多数人求而不得的东西现在就这么随意摆放在一张破布上。
甚至还被其他人瞧不上。
老头正在擦拭金条上的灰尘，面前的光被人挡住，他并没有抬头。
这么多天他也已经习惯了，这些金子是他奋斗半生所得，要不是家里还有人等着米面下锅，他也舍不得拿出来。
这么多苦难都受了，到头来依旧一场空。
老头突然有些心灰意冷。
不想江月就在这时候开口。“怎么换？”
老头一愣，抬头看向江月，有些语无伦次道：“您要换？”
江月点头。
不想老头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激动，之前开口的一男一女坐不住了。
“这位大姐，您要换东西，您看看我们的，还有一会就轮到我们摆摊了，东西肯定比这老头的实用。”
安全区有自己的规则，但凡交了摊位费的都可以摆摊两小时，至于能不能卖出去官方不管但是摆摊期间不允许闹事。
所以即便两人再看不惯老头也只能忍着。
他们本以为今日老头又要无功而返，不想半路上杀出个冤大头。
这怎么行，像老头这种一把年纪身家那么多的人，活该尝一尝末日前他们受过的苦。
一无所有才应该是他们的归宿。
江月没有搭理两个白痴，而是在摊位上随意翻看起来，别说，老头的东西还不少，除了一堆显眼的金条，还有各种玉石摆件。
“这些都是我之前跟人家换来的，都是真品。”
老头有些不舍地看向那堆玉器。他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很快能够过去，所以在他粮食还算充足的时候，换了不少好东西。
可如今这堆东西半价也卖不出去。
几日下来，老头已经后悔了。要是今日依旧卖不出去，明日他可就凑不出租摊位的费用。如今一来他们一家早晚饿死。
老头原本已经做好最坏打算。要是不行，今晚上他准备找个地方，把这些东西当成他的陪葬品。
不想绝境之下，竟然有客人上门了。
老头几乎颤抖着说道：“所有东西换五斤粮食成吗？”
江月叹气，即便她再是门外汉，也知道这个价格有多贱卖。
可谁让现在大家面临的最大难题是缺粮食呢。
“五斤？你怎么不去抢。\"
微官网的女人听见老头报价直接炸了。
五斤粮食，这老东西真敢要。
“美女，我这里也有好货，不要五斤，您给三斤，两斤都成。”
揽生意的人越来越多。
老头脸色瞬间灰白下去。
他颤抖道：“不要五斤，三斤也行。”
“两斤，我们只要两斤。”
老头的嘴唇瞬间颤抖起来，他看向江月丰眼神带着祈求，“求求您，我家里还有一个小孙子等着粮食救命。”
说着就要给江月跪下。
江月一把将人拉住。
“我只有两斤粮食，成我就收了。”
老头趴在地上，最后看了眼他心爱的东西，眼睛一闭将白布收了起来放在江月手里。
江月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面粉和大米，这两样东西她都放在一个不透明的袋子里。
其他人见江月只拿出那么两小团，虽然有些嫉妒，却没有生出多少别的心思。
只因江月几人的穿着实在太破了，根本不像是有粮人的样子。
老头接过江月给的袋子，深深叹了口气。“多谢。”
江月道：“您还认识有这些东西的人吗？介绍一下，价格好说。”
老头狐疑看向江月。
“现在这些不值钱了，最要紧的还是粮食。”
他善意的提醒江月接收到了，笑道：“我没别的爱好，之前穷怕了，现在就爱这些。即便饿死我也要死在钱堆里。”
老头摇头，提着两个袋子就要离开。
江月却招呼人亦步亦趋跟着。
原本围观的人见状，“呸”了几声。
“穷鬼，还装什么冤大头。”
有人刚刚已经看清了，江月只有这么点粮食，想榨干也榨不出油水来。
老头被人跟着有些不安地加快脚步，江月却比他更快一步。
“老人家，慢着。”
老头无奈停下，哪知道江月又将三个袋子塞他手上，“刚刚人多眼杂，您带着那么多粮食不安全，还按之前说的价格来。”
老头看着手里沉甸甸的粮食，浑浊的眼里闪着泪光。
“你也是植物系异能者吧。”
江月一愣。
“现在这种没有变异能量的粮食根本没有多少了，你给我的这些粮食我能感知到都是安全的。
别在安全区晃悠了，要是有活路赶紧逃命去吧。 ”
江月问：“您还没说哪里还有这些东西。”
老头看出江月是真的喜爱这些黄白之物，就如他之前一般。不过显然江月比他中毒要深。
见她执着要问，老头道：“我倒是认识几个人也有这些东西，他们收集了许多，就等着末日结束好过上人上人的好日子。梦也该醒了。你们跟我来。”
江月一喜，忙跟上老头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