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瓶酒下肚，脸颊微红，思维却异常清晰。
苏雅望着眼前的宁静夜色，突然开口：“老江。”
“嗯？”
江亦川转过头，面对她时声音总是那么温柔，眼眸中也总是带着笑意。
“苏老师这是喝多了吗？”
他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但手已经自然地拿出湿巾，想要为苏雅发热的面颊降温。
苏雅却伸手阻止了他，转头直视他的眼睛，眼神异常清醒。
“你不后悔吗？”
江亦川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关于什么？”
“喜欢我这件事。”
“苏老师。”他无奈地笑了，“我还没告白呢。”
“我知道，你在等待。等待我第三次穿越，也许这次我们会经历一些事情，成为你向我告白的契机。”
苏雅将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重新望向夜空。
“我大概能猜到你在想什么，其实我也很纠结。”
“是该及时行乐，享受当下，还是该理智一些，考虑更多现实问题。”
“按我的性格，我应该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但是，如果……”
她停顿了一下，轻声叹息，“我担心会对你不公平。”
江亦川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墨色的眼眸中映出了女孩被月光照亮的侧脸。
他的唇角勾起了一丝微笑：“苏老师永远不会对我有所亏欠。”
“欠债的人是我，用一生都无法偿还。”
苏雅转过头，眼中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是因为小时候我救你的那次吗？”
“可是你知不知道……”
她的眼皮渐渐合上，头轻轻摇晃。
江亦川及时扶住了她轻轻倒下的头，也听到了她闭上眼睛前的低语。
——我已经不是原来的苏雅了。
意外地重生在这个世界。
也许。
也会意外地离开。
江亦川起身坐到苏雅的另一侧，小心翼翼地将她熟睡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垂下眼眸，视线落在她近在咫尺的脸庞上，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我一直都知道。”
树下，有两个身影静静地站立。
没有路灯，只能依靠微弱的月光来辨认周围的景象。
王秀美凝视着对面的男人，卸下了平日的伪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不用再装了吧？”
吴启森眉头紧锁，似乎对她这副模样感到极度厌恶。
王秀美并不生气，只认为吴启森还没弄清楚现状，耐心地为他剖析当前的形势。
“既然你已经觉醒了，肯定也知道了一切。”
“你和我都是这个小说世界的主角，因为重生的苏雅打乱了我们的既定轨迹，才不得不陷入现在的局面。”
“我们本应该携手走向巅峰的。”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吴启森的反应。
见吴启森依旧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不禁轻轻挑起眉头，“你还在犹豫什么？”
“现在的形势已经很清晰了，我们应该统一战线，共同对抗苏雅这个重生者，夺回属于我们的胜利。”
“我们的胜利？”吴启森终于忍不住开口，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事，轻笑一声，“是你的胜利吧？”
王秀美表情一滞，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够了，既然都说开了，我也不装了。”
吴启森语气冷酷，眼中对王秀美的恨意越发明显，“原剧情中，你不就是从头到尾利用我吗？”
“如果没有你，我和苏雅之间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我们会一直幸福地在一起，我的事业也会蒸蒸日上。”
“如果没有你，我今天也不会是这样的局面！”
王秀美心中一惊，急忙解释，“那只是前期，后期我不是也真心爱上了你，我们不是也都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吗？那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不，不是的！”
吴启森反驳道，“和你在一起后，我只是重新获得了爱情和事业，但在认识你之前，这些我早已拥有。”
“我有苏雅，有影帝的事业，我的人生本来就很完美！”
“认识你之后，我只是经历了一段不必要的波折，才重新得到了我原本就有的东西，你觉得这对我公平吗？”
“更别提，这本小说本就是以你为中心的世界，如果不是作者为了圆满结局而强加了你爱上我的设定，那我也会和其他人一样，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棋子！”
“凭什么我们都是主角，我却要低你一等？！”
吴启森的声音中充满了强烈的不满，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将王秀美烧成灰烬。
王秀美难以置信地看着吴启森这近乎疯狂的样子，没想到他觉醒后的思维竟然会如此偏激。
“这不可能是你的真实想法，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她皱眉问道。
吴启森冷笑，“怎么，被我说中了吗？”
“吴启森，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但我只想告诉你，我们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合作共赢。除此之外的任何道路，对我们来说都是不切实际的。”
“苏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她不是单凭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对付的，只有我们联手……”
“谁说我要和苏雅对立？”吴启森打断了她。
“我当然要夺回主角的位置，但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你无关。”
王秀美疑惑地看着他。
吴启森自信地笑了，“现在的苏雅比你更像是女主角，只要我重新赢得她的心，属于我的剧情就会回到正轨。”
“唯一的变化不过是，女主角换成了她而已。”
王秀美眼眸微颤，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冷冷地看着他。
“你做不到的。”
“我能做到。”
“你真以为你能赢过江亦川？”
吴启森的笑容突然变得深不可测：“为什么赢不过？”
“他们之间的默契你也看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你能……”
“那就让他再次消失好了。”
王秀美眉头紧皱，觉得此时的吴启森与平时大不相同，“什么？”
“你难道还蒙在鼓里吗？”他的语气轻蔑至极，又带着一丝傲慢的得意。
“你不是自诩能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聪明女主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