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荔从进班的43名前进到了第15名。
同桌蔡莹直呼她的进步好大。
蔡莹的进班成绩比谷荔好，谷荔礼貌性得也关注了她的名次，从原来的21名进步到第8名。
谷荔似乎有被冒犯到。
“你进步得也很大。”谷荔如是说。
她后悔自己初中没有认真，连最后的考试都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导致现在给人一种差生一不小心大进步的惊喜。
“后面这两人的成绩还真是稳定呀！”
被学霸包围的感觉，有点紧迫。
成绩单上的前三甲不论在哪个班级里都是引人瞩目的，谷荔也看了，第一名的地位依旧是曹地金，向海蔚只一分之差，成为了第二名。
谷荔还特意查看了两人各科的成绩。
向海蔚的数理化成绩几乎都是满分，其余几门就平平了，尤其是政治，绝对的拉胯。
而曹地金呢，优秀得很均匀，一点不偏科。
向海蔚是本镇上的人，今晚不来上晚自习，后座只有曹地金在。
得知了自己的成绩，曹地金隐隐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保住了第一名的位置。
曹地金甩了甩新理的郭富城发型，朝一旁的女生抛了个眉眼，“董丹，你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来问我哦，我一定教会你。”
董丹腼腆一笑，低下头去写作业。
正是青春慕艾的好年纪，有人悄悄伸出探索未知的触角，有人埋头苦读知识的海洋。
有人会趁着谷荔出去上厕所的时候悄悄往她的笔盒下面压信纸，又或是在书里夹个叠成爱心或兔子之类的情书。
藏头露尾的，一点也不勇敢。
一开始蔡莹还会起哄，“呀，谁给你送的情书呀。”
谷荔耸肩，“不知道呢。”
蔡莹一眼看穿，“我知道你是个专心搞成绩的女人，才不会因为这些酸里吧唧的情情爱爱而耽误学习的吧。”
在蔡莹预想中，同桌谷荔应对这样的事情会看都不想看一眼情书，不是扔去垃圾桶就是撕掉毁尸灭迹。
可谷荔没有，她打开了叠成爱心形状的粉红信纸，认真地研读不知名人士写给她的情书。
读完还会诚恳评价。
“这个字太丑了，跟螃蟹爬出来似的，观感度太差！”
“咦，这是个病句呀，主谓颠倒了都！”
“呃，这人根本不了解我呀，说我是什么皎月仙子，静谧美好？呵呵！”
蔡莹倾身与谷荔共同鉴赏。
曹地金也伸长脖子来看，企图借鉴他人情书里的赞美之词。
就连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向海蔚也会时不时地出声赞同谷荔的点评。
谷荔看得大大方方，教室里只要对她有关注的都不会错过她的这波操作。
这对送情书的人来说无异于当众没脸。
这样的批改，只出现了两次就没人再敢自讨没趣地往谷荔桌洞里塞情书了。
于是，刚刚燃起的三班班花的送情书热潮就这么诡异地被熄灭了。
谷荔的第一本外文一直看到期中考试结束，才勉勉强强读了一半。谷荔的这次考试又进步了一些，已经挤进前十名了。
曹地金的第一名也被向海蔚挤走了，考了个第三名。
他抱着头，一脸懊恼，“大意了，大意了，是我松懈了！”
谷荔翻了个白眼，她这次考了个第九名，已经是拼了老命了，人家的第三名却是因为大意。
“有没有一种可能，向海蔚的第一名是实至名归呢？”
蔡莹稳居第八名，她也看不惯曹地金的一惊一乍，“没准向海蔚上次是没考好呢，这次人家可比你高了足足十二分呢。”
曹地金不念叨了，默默摊开试卷开始订正。
向海蔚的情绪一直都很稳定，他只看了一眼自己的试卷，问谷荔：“上册看完了么，我已经看完下册了。”
谷荔知道他早就将书看完了，但她看得有些吃力，不过比刚开始要好多了。
谷荔讪笑，“才看了一半呢，这书是你借的么？是不是要还了？”
学校外面有个私人开的书屋，生意异常火爆。同学喜欢在那里租书来看的，不过大多租的都是一些武侠小说，青春疼痛小说。没想到那门脸子比他们教室门还要破的小书房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世界名着。
“不是，这书是我家的，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好，谢谢。”谷荔谢得真心实意。
家里有藏书。
早些时候，她家章玉华同志为了节省厕纸，都是捡着报纸或者她们姐妹三读完不用的书本撕了擦屁股的。
谷荔一直都不喜欢那即使反复揉搓后擦起来也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可有些人家却完全不一样。
譬如向海蔚。
非常爱惜书本，除了谷荔在读的这本世界名着，向海蔚带来学校看的还有好多。
一看就知道他家底蕴深厚，与周围大多数人都不一样。他的阅读涉猎广泛，会从文字里侧写他喜欢的人物。
他很会画画，往往寥寥几笔就能勾勒出符合人物性格的简画。这一点也体现他画线路图和几何图形上。
谷荔的数理化就靠着他的辅导开始稳稳上升，补上的学习上的短板。
向海蔚像冬日里的暖阳一点点地照进谷荔的生活，没有夏日的灼热，多了几分冬季的冷簌，使得他的温柔更加难能可贵。
大概是谷荔看人的眼神有点黏稠，向海蔚不好意思的微侧脸咳嗽一声，手指从他掌下的书页下面抽出一片枫叶来。
“这是我做的书签，送给你。”
谷荔接过。
枫叶是教室前面小花坛里枫树的叶子，秋日的枫叶红染得刚刚好，向海蔚用透明胶带一点一点将枫叶平整粘贴密封，又沿着边缘裁剪一圈，最大程度得保鲜了秋的颜色。
“谢谢。”谷荔捏着手中的书签，道谢完就转身坐正了身体。
在向海蔚这里，她好像说的最多的就是谢谢。
向海蔚愣了愣，对谷荔突然的冷淡有些不解，是不喜欢他做的枫叶书签么？
马尾低垂，半是耷拉在少女薄削的肩背，蔓延出莫名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