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霁顾不上和陆宁歌吵架，弯腰就想把沈未苍抱起来：“苍苍，我送你去医务室。”
沈未苍摇了摇头：“开霁，不用那么小题大做，我真的没事，就是刚才有点着急，所以一时没有缓过来才会晕过去，现在已经好多了。”
体育老师也关切地问了她几句，让她不要再运动了，在这边休息一会，又对着围观的学生道：
“好了，不要在这边围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待人都散得差不多了，陆宁歌也打算转身，却被云开霁叫住了：“等等，陆宁歌，你不该和苍苍道歉吗？”
“我道歉？”陆宁歌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脸不耐地看着他，
“我凭什么道歉？我还没找她追问到底呢，看在她这么柔弱可怜的份上我都不跟她计较了，你还要我道歉，云开霁你脑袋没进水吧？”
林媛忍不住开口：“你刚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污蔑苍苍偷你的东西，害她情绪激动晕过去，你还有理了？”
陆宁歌手上举着球拍转着玩，脸上写满了不屑：“我有必要因为一盒糖污蔑她？你以为我和她一样抠抠搜搜浑身穷酸气？”
她原本不打算再和沈未苍掰扯，见云开霁和林媛都不依不饶，索性也不打球了，又看向在椅子里坐着的女孩：
“怎么，自己的事连句话都不敢说，只会躲在别人身后？”
云开霁立刻挡在沈未苍前面满是警惕地看着她：
“陆宁歌，你阴阳怪气的说谁呢，苍苍也是陆家的女儿，你们陆家对她那么小气也有脸说出口？”
“连她上大学的学费都要自己……”
沈未苍在后面扯了扯他的衣摆，声音还带着几分虚弱，听起来更加可怜：“开霁。”
“陆家没有苛待我，你不要这么说。”
她仰起头看向陆宁歌，刚才运动了一会，又因为低血糖折腾了一会，额头冒出不少汗来，微微打湿了刘海碎发，还衬得那双眼睛有点潮湿。
“宁歌，刚才我也有些激动了，不好意思。”
“苍苍！”林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又瞪向陆宁歌，要不是陆宁歌平日里仗着陆家的财势盛气凌人，苍苍怎么会这么怕她。
沈未苍牵住林媛的手，用眼神安抚她，继续道：“那盒糖真的是你误会了，这是哥哥昨天给我的。”
陆宁歌垂眸看着她，明明是她居高临下，沈未苍仰视着自己，可是她却不知为何，总觉得沈未苍在用一种怜悯嘲讽的目光看着自己。
柔美白皙的面容和脖颈将纤尘不染的白色衣领都衬了下去：“是前两天媛媛和我聊天，说喜欢吃这个糖，我才又去找哥哥要的。”
“这真的是哥哥给我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他，我有没有说谎。”
她当然说谎了，刚才这些话只有林媛和她聊天的事是真的。
陆宁歌嗤笑一声：“问他他就会说实话？”
她不用想就知道，陆凛州肯定会替沈未苍说话。
林媛忍无可忍：“要我把聊天记录给你看吗？到底是谁小肚鸡肠抠抠搜搜，一盒糖不依不饶的？”
“改天我买上几十盒给你们班每人分一盒，给你陆大小姐单独分十盒，让你吃个够！”
陆宁歌语气夸张，嘲讽道：“怎么，打算用钱砸我啊？”
林媛气急，拿起球拍就想动手，沈未苍赶紧拉住她：“媛媛，你冷静一下。”
陆宁歌站在原地动都没动：“有本事你就动手啊，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
云开霁突然怒道：“陆宁歌你有完没完？！”
他扭头拿起林媛带来的糖砸向陆宁歌：“要糖是吧，都tm给你，吃啊你！”
陆宁歌猝不及防，那糖盒是铁质的，有一定重量，砸在她的身上惹得她痛呼一声，往后踉跄了几步。
铁盒摔在地面，发出一声响，里面的糖崩得到处都是。
沈未苍惊呼着上前要扶她：“宁歌，你没事吧？”
云开霁伸手捞住她的手臂：“别理她，苍苍，她总这样欺负你，就你这么傻还去帮她。”
他看起来身形并没有多强壮，可力气却大得惊人，手臂上肌肉鼓起，单手就把沈未苍拽了回来，直接扑在他的怀里。
陆宁歌反应过来，顿时怒不可遏：“云开霁，你敢和我动手？！”
云开霁被沈未苍一扑，神智都要飞到天上去了，可惜苍苍很快就反应过来，把他推开了。
他的鼻端仿佛还萦绕着一阵清香，忍不住在腹诽，明明他也在用同款的洗护用品，怎么闻起来就是没有苍苍身上的香呢。
听到陆宁歌的声音，云开霁不耐地抬眼看她：“我动手怎么了？你不是要糖吗，我这不是拿给你吗，你倒是吃啊？”
这几年两人虽然水火不容，但今天还是云开霁第一次真的和自己动手，早上两人吵架，她把他桌面的东西都摔了一地，他也没有动手。
陆宁歌咬着牙，心里有点难受，但她不肯暴露自己的情绪，强硬地和云开霁对峙着：
“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跟暴躁狂似的，别是跟你哥一样也遗传了你妈的精神病吧。”
云开霁的眉眼越加阴冷，他最忌讳的就是自己母亲和哥哥的精神疾病。
“陆宁歌，我以前不和你动手，是因为我不想和女的打，跌份。”
他扯了扯唇，原本阳光明朗的脸浮上阴翳，彰显少年意气的红发和耳钉也多了几分阴郁。
“现在看来恶心的人不分男女，陆宁歌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他的语气还算平静，但陆宁歌还算了解他，他这样说话的时候，其实已经是暴怒了。
果然，下一秒，云开霁就抬腿狠狠朝她踹了一脚。
陆宁歌早有防备，但也没有完全躲开，被他踹到了小腿，直接跌倒在地上。
云开霁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陆宁歌强忍着也没有忍住痛苦地喊了一声，手中的球拍被甩了出去。
跟她一起打球的几个女生慌忙过来扶着她起身，纷纷关切地问：“宁歌，你怎么样？”
却没有一个人敢和云开霁对视质问。
沈未苍挑了挑眉，这个傻子还挺趁手的，不过是装装可怜挑拨几句，他就给自己这么一个惊喜。
“开霁！”她惊慌失措地想扯开他拉着自己的手，“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