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被她气着了，议论文写得好，说起话来也头头是道。
宋茆在他开启下一段之前，又加了一句。
“最主要的是，一班的语文老师还是您。”
之前徐风帆的事情，宋茆还是记老吴的人情的。
她对老吴，还真的没有什么太坏的印象。杨尧说他结过很多次婚，宋茆却觉得最后还是发妻共度余生已经很不容易。
最初遇见的那一个，不一定还找得回来。
老吴是被她的糖衣炮弹噎着了，一下忘了下面要说什么忽悠宋茆来着。
但是毕竟是老吴，马上就想起来了，然后占据立场开始他的论述。
宋茆就看着他的嘴巴在灯光下一张一合，说来说去说了好多奥赛班的好处和高三的考量。
宋茆完全听不进去，全程眨眼睛排解时间。
“以你的成绩，高二结束你还是会回到奥赛班来的。”，老吴如是说。
宋茆抿了抿唇，老吴这句说得有道理，但是她不听。
就算她要回奥赛班，那也不可能是一个人回来。
“那您就当我去一班学习半个学期吧！您也说了，高三您还是班主任。”
不仅不听，宋茆还反过来理解了。
谈话告崩，老吴让她回去再考虑考虑。
宋茆背着手就回去了，谈话许久都耽误她做小测了。班里安静一片，只能听得到沙沙声。她进来，只有少数几人抬头看。
她确认老吴走了，又打开了一次手机，许书棉回消息了，“茆茆，我明天再去上课。”
至于原因，没有。宋茆看了，也没问。
她写得很快，还是赶在时间结束之前交了小测。现在就是坐等下课，然后去找方延的时间了。
她刚刚出来，就迎上了门口来人。
是黄汶。
宋茆转头看了看班里，黄汶应该是来找人的。
她刚一转头，黄汶就说了话，“我找你。”
宋茆答，“找我干嘛？替你妹背锅？”
她一针见血，弄得黄汶只好抬手摸了摸头缓解尴尬。他的确不是有意的，但是他没想到会让学生头联系到这么多事情，最后直接指控宋茆脚踏四只船。当天那事，他也是后来才知道。
“抱歉。”黄汶没多说。
宋茆也不想同他计较，“行了，没事。”
交情不算深，但都是爽快人。
黄汶抱着胳膊，“你倒是挺自在。”
言下之意，樊盛嘉并不自在。
当晚，宋茆收到了樊盛嘉的问候。
樊盛嘉：“不出意外，我就保送帝都了。”
宋茆：“恭喜啊！“
樊盛嘉：“希望没有给你造成苦恼。”
他发这句的时候，依然是爽朗的笑容。
他以为自己沉溺于一段爱而不得之中，后来才发现自己只是在纠结一个欲念，爱而不得的欲念。
宋茆那样明艳的笑容，他看了一次，便没忘记，所以他才会帮宋茆拿讲义。
只是从泥淖里挣脱的他，一开始并不自知。
宋茆：“谢谢你帮我那么多次。”
樊盛嘉：“我也要谢谢你。”
他要谢的，是宋茆拉他出来。
徐志摩曾经有一句话，说得恰到好处。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没有命运那么沉重的话题，但樊盛嘉感激宋茆，让他看清楚了一些东西。
可能他的喜欢，也只是喜欢。有时候放手，比喜欢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