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来了！”
“宸王！”
“程姑娘！”
“殿下，只要您一声令下，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对！”
百姓一个个比楚珩几个当事人还激动，只差没直接说‘造反’了。
楚珩抬手，百姓瞬间安静下来。
“各位乡亲的心意，本王明白，本王很感激各位。”
他牵起程九鸢的手道：“本王与鸢儿是两情相悦，并不存在什么挟持，谁也不能将她从本王身边抢走！”
“好！！”百姓欢呼。
“程姑娘只能是宸王妃！谁来抢，我们都不答应！”
楚珩继续道：“还有永乐，本王也是绝不会把她送去北齐的！”
“各位也不必担心，无论结果如何，荔平的百姓都不会被波及，本王会倾尽一切护你们！”
“宸王殿下，我们也会倾尽一切护好您和程姑娘，还有公主！”
“对！”
“他想困死我们，但我们荔平如今完全能自给自足！”
楚珩没想到，百姓们居然如此护着他们。
若楚泽只是围城，确实不能拿如今的荔平如何，但若是强攻……
其实百姓心里也清楚，但谁也没说出口，谁都没有在这个时候泄气。
“咱们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共渡难关！”
“共渡难关！”
……
夜深人静，几道身影快速进了辰王府。
屋内酒菜已经备好，楚珩夫妻、裴玄、穆尚书、祝太傅等人都在。
门被推开，江岫白带着几个心腹进来朝楚珩拱手：“参见殿下！”
“快快请起，坐吧。”
“谢殿下。”
坐下后，江岫白为几人介绍道：“殿下，这几位都是玄甲军的将领，也是跟末将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绝对信得过！”
楚珩点头，举杯道：“各位深明大义，本王敬你们一杯！”
“不敢不敢。”
谁能想到白日里看似敌对的几人，现在竟然坐在一张桌子上把酒言欢。
“殿下，你们城里需要什么，我们都可以送进来……”
楚珩摆手：“不必，城里什么都有，做戏就要做足。这戏是做给荔平周围城镇百姓和楚泽的耳目看的，楚泽这人疑心重，不可轻敌。你们把城围好，只要别让外面的人进来，也别让里面的人出去，这场戏就算成功了。”
“是！”
“那殿下，咱们得演多久的戏？”
“演到楚泽以为荔平走到绝境为止。”
……
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
大殿里歌舞升平，楚泽坐在上首，一杯接着一杯的酒往口中送。
上官淮与上官太后对视一眼，缓缓起身。
“听闻皇上喜琴，月儿自小习琴，让她为皇上弹一曲如何？”
楚泽眉眼未抬：“允。”
上官淮看向女子席位，一个妙龄少女缓缓起身上前，满面娇羞地看了上首一眼。
众臣哪里不清楚，这是上官家盯上了皇后宝座。
虽然这三年内不能立后，但先进宫，再给名分的也不是没有。
程宗扬捏了捏拳头，若那孽女不离京，这皇后的宝座就是程家的。
他现在也定是风光无限，哪像如今。
他坐在这里，仿佛一座孤岛。
皇上对他爱搭不理，其他大臣也不敢与他亲近，那些清流，更是看不上他。
琴声响起，如潺潺流水般淌出。
本意兴阑珊的楚泽猛然抬头。
场中，上官月蒙着面纱，一袭青衣，垂眸弹着琴。
曲子上半部分是他谱的，下半部分是程九鸢续的。
此时此景，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去年的菊月诗会。
见楚泽直勾勾地看着上官月，上官淮缓缓勾起了唇角。
还是太后娘娘摸得透皇上的心思啊。
楚泽影藏在衣袖中的手捏成了拳头，生生忍了下来。
一曲终，上官月柔柔地抬起眼。
楚泽放下酒杯，缓缓起身：“朕身子不适，先回去了！”
说完这句，带着内侍径直往外走去。
“皇上！”上官太后皱眉喊道。
上官月轻呼一声：“表哥。”声音里满是委屈。
见楚泽头也不回的离开，上官月无措地看了一眼自己祖父。
上官淮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百官有些幸灾乐祸的，有些事不关己的，但碍于太后和上官淮，没人敢出言说什么。
楚泽漫步在月光下，身后跟着一大群人，他却觉得格外孤独。
他抬头看向月亮，轻声道：“你说，他们为何一个个都选择楚珩而不选择朕？”
内侍弓腰低声道：“皇上，他们定会后悔的。”
“对，荔平已经被围半月，荔平那么多人，吃饭就成了问题。楚珩这人朕清楚，怕是会毫不犹豫把自己的口粮分给百姓，宸王府的年节，不知道有多寒酸，她肯定会后悔的……”
远在荔平的程九鸢，此时正哭笑不得地看着碗里冒出来的小山。
“外祖母、煜之，你们自己吃，我自己来就行。”
“你太瘦了，多吃点。”裴老夫人道。
桌上满满一大桌珍馐美味，山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走的，应有尽有。
几家人不分尊卑，屋内一片欢声笑语。
楚菀偷偷尝了一口酒，满足地眯起眼睛咂了咂嘴。
“没想到在荔平还有比如意楼的罗浮春更好喝的美酒。”
祝锦道：“当然了，这荔平当真是卧虎藏龙，有很多能人。这么好的酒，差点就喝不着了，是燕师父磨了酿酒的婆婆好久，婆婆才重新出山的。”
“这是我过的最开心的年节，以前在宫里，面对一大群口蜜腹剑的人，说着言不由心的话，没意思透了，哪有这热闹，要是母妃在就更好了。”
每逢佳节倍思亲，纵然楚菀每日表现得开开心心，心细如言玉还是看出来她的落寞。
言玉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淳妃娘娘会没事的。”
程九鸢看向她柔声道：“再过不久，你就能跟淳妃娘娘团聚了。”
楚菀双眸一亮：“真的？”她又看向楚珩。
楚珩点了点头。
楚菀没有多问。
楚菀看着大大咧咧，其实是个很通透的女子。
现在荔平被围，局势紧张，楚珩的书房每日人来人往，她就知晓他们是在为回京布局。
得到楚珩的保证，楚菀一扫心里担忧，低头享受美食。
用完饭，一群人到了院子里。
管家让人点燃焰火，烟火腾空而起，照亮了一张张明媚笑脸。
此时的宫里也是烟花漫天，只是少了些恣意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