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蛰伏在虚空中，还不曾显山露水的圣级生灵，此刻他们明确表示，不愿继续浪费时间了，想要尽快打开通往仙门的路。
“好吧。”
老者神色依旧有些迟疑，可毕竟不是唯一话事人，沉默片刻后还是摇头，看向东方珏：“我知晓，汝等中的一些人曾有想法，要祭炼那位老寨主，等待他自然死亡后，将其作为钥匙，破开仙界门户，是否？”
他没有遮掩，声音就这样传出，响彻天际，传入所有人耳中，令该寨未曾死去的天仙首领脸色发黑，同时心头亦惊恐。
事以密成，言以泄败，他自认将保密事宜进行的很到位。
别说寨外人，哪怕是这座寨子中，除参与者与有数几人外，也无人知晓这一密谋。
因为，这是大忌讳，老寨主德高望重，若过早透露，绝对要引发群情激愤，没几个人会同意他们如此。
此刻，对方将这一密谋就这样抖出，他或许要成为众矢之的，遭到非议。
........
果不其然，未等老者话语刚落，便已经有几道神色通红的目光朝这里看来，其中便有身为少寨主的小男孩。
但也仅是一瞬，便很快又压了下去。
他很机敏，知晓轻重缓急，明白跟在陆方等人身旁，不能暴露自身，引起一众圣仙关注。
“与那有干系？”另一边，东方珏挑眉，对于这件事不意外。
事实上，早先那些人曾想拉她入伙，可东方珏性子高傲清冷，自然不屑去做这些事，故而第一时间便拒绝了。
她仅好奇，对方为何突然提起这件旧事。
“自然有的。”老者脸上充斥淡然笑意，看起来却颇为阴沉，道：“汝等对于所谓“钥匙”的理解太浅薄了，人死如灯灭，若等神魂与真灵全部破碎，此刻再去祭炼，将他铸成钥匙，又有何用？”
“真灵与神魂啊，世间最神秘的东西，不知来路，亦不知归途，宛若从虚无中诞生，最终再度回归尘土，在不断的循环往复，似在进行轮回。”
老者言语很轻，却带着感慨，似是在赞美造物主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
他没有停下解释，而是在沉吟后再度开口，道：“要打开前往仙门的通道，所需要的并不止是躯体，真灵与神魂也很关键，或者说，那才是根本，缺一不可，否则仅一副强大肉身，与仙金等没有多大差异。”
老者没有将话语讲完，说到这里时沉默了。
可是，东方珏却能猜到对方想要做的事，脸色冷冽，寒声开口：“尔等莫非想将老寨主彻底祭掉，连同神魂一起禁锢，囚禁永世？”
可以看见，她的一双美眸充斥怒焰，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寒意，不再掩饰，直接针对站立虚空中的两名圣级生灵。
到了这个层次，有些话语不用说的太过清楚，涉及真灵的手段不多，大家心里都有数。
也正因如此，东方珏怒从心起，因为这种手段的确残忍到极点。
事实上，别说是她，就连与老者及刀疤男同行的追随者也颤栗，头皮止不住的发麻。
可以说，这是比抽筋剥皮更为残酷的极刑，属邪魔外道之举，古往今来有几人敢这样做？等同于冒天下之大讳，人人得而诛之！
“吾等也很无奈，没有办法，时间太紧迫了。”老者摇头，可语气里却没有多少忏悔，无比冷血。
“你们枉为人身，做的事与畜生无异，该受万灵唾弃，就不怕遭遇天谴吗？！”东方珏难以压抑怒气，此刻全面爆发，在呵斥，根本不留情面。
事实上，她本就不准备加入，在听到对方的打算后更是怒不可遏，一身强大气息毫无保留，全面压了过去！
“笑话！什么唾弃，吾等屹立高峰，怎会在意垃圾的犬吠？！”
“至于那所谓的天谴的，更是无稽之谈，吾等修行，本就在与天地抗争，是争与夺的过程，又何必将自己标榜的那样高尚，何惧于天？”
“我看，是你忘了修行本质，哪怕世界寂灭又与我等何干？都是争渡者，没有什么不能牺牲！”刀疤男上前，在冷笑，面向东方珏，不曾受到压制，很自如的回应。
他看得很透，如同一位枭雄，言语间有气吞山河的豪迈。
“你最是无耻，我寨前贤舍命抵御黑暗，你却在此口出狂言，进行所谓的优胜劣汰，生杀予夺，与白眼狼无异，当真是败类！”东方珏怒声道，懒得再和对方虚与委蛇了。
因为无意义，这些人的目标明确，为了活命，行事残忍到极端，早已丧心病狂，没有必要继续交流。
“你过了！”刀疤男低语，神色也逐渐转冷。
他心性高傲，何曾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呵斥？！
若非不想浪费时间，哪怕东方珏能比肩自己又如何，照样要镇压，因为对方终究不处于这个层次，要让其明白圣不可轻辱！
“唔...你们都不要激动。”老者笑着出声，打断二人交谈，他先行安抚了刀疤男子，随后又转过头，看向东方珏，轻声道：“道友资质强大，性格很正直，一时难以接受，可以理解。”
“但若换个角度想，你们这位老寨主牺牲小我，成就大家，也算是攒下了无量功德，往后会受到歌颂，待吾等登临仙界，也会传颂他的名。”
老者眼眸眯成一条缝，看起来很真诚，可说出的话语却令东方珏愈发恶心，感到反胃。
因为，对方过于无耻了，将要做的，分明是猪狗不如之事，却这样冠冕堂皇，形容起来仿若恩赐！
“你的脸皮真是足够厚，心地黑到极点，我看人面兽心都不足以形容你，畜生都不如！”东方珏的话语没有丝毫客气，很难听！
事实上，她的性格一向淡雅，不屑与人争辩，但此刻面对秃顶老者，她心中却有一股气，不将其舒张出来，整个人都不痛快，无比憋屈。
“真是冥顽不灵啊，想来是一路走来太顺利，不曾遇到挫折啊，没有认清现实。”老者语气很淡，带着俯瞰与教训的姿态道。
在他看来，东方珏资质高绝，没有经历过重大打击，故而不能理解过刚易折的道理。
“不过是一己私欲罢了，何须加以修饰，敢做不敢认吗？真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令人作呕！”东方珏不为所动，依旧冷声道。
“看来这是你的答案了？！”秃顶老者阴鸷，向前逼来。
他的表情不耐烦，显然已经失去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