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看上去并不规整，就像是一块碎木板立在地面。
石碑表面则是没有一丝灵力波动，通体漆黑中有光晕闪过，三十六道字迹镌刻其中。
这三十六道字迹也代表了当今世界所存在的五位现世大帝，二十七位隐世大帝和四位即将证道大帝的天骄。
而已经逝去的大帝所留下的字迹则会因为逝去大道的维持而被虚无重新泯灭。
“这是最初存在道祖的题字。”白月指了指石碑最上方。
那是苍劲有力的草书：存在定万物。
在白月的帮助下，李只浪探出一丝灵力轻轻触摸在了上苍之碑的表面开始细细感悟。
他发现，只要灵力将将透过石碑表面，就会被那纯粹的虚无给泯灭。在虚无本源面前，唯有浓郁的道韵才能独善其身。
“这是要我们像虚无证明我道的存在吗？有意思。”李只浪若有所思。能否在虚无本源中留下烙印，靠的不是道韵的庞大，而是精纯。
“哪一句话是师傅的作品？”
“这一句。”白月眼中闪过一丝回忆，轻轻念了出来：“愿予人间无悲戚。”
“很伟大的志向。该说不愧是师父吗？永远都是这么善良。”李只浪觉得自己感动了，白月确实是一向都以至善之心对待世人。
不管是最初的巡游下界，还是战争时拯救了被俘虏的洛沐烟。
只是：“这句话似乎跟你的无情道也没关系吧？”
“用道韵提字，但并不一定要求要阐述自己行走的大道。实际上大部分修士都是在抒发自己的理想或者一些其它东西。”
“就好比这个？”李只浪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句话：“是不是爱一个人只需要一瞬间。哈哈哈哈，这是哪位仙帝写的，情根深种啊！”
“这是当初太上圣地无冕仙帝写给问天圣地清灵女帝的情话。不过当初第一次仙魔大战时，清灵女帝就战死了，无冕仙帝也隐居问天圣地不再过问世事。”
“无冕仙帝风朔雷？当初隶属于太上圣地。”李只浪眉头稍稍一皱：“好熟悉的名字，我记得在哪里听过呢。师父你认识吗？”
“他是我妹妹的师尊。我的话，算不上太熟。”
“啊？”李只浪吃了一惊，感觉解除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他们这一辈的修士都知道，万界峰主的师尊是一个不能提起的禁忌。李只浪还记得自己偶然问起时，她那又爱又恨的样子。
本来他也不好奇的。但白月讲都讲了，被吊起胃口的后当然就只想刨根问底。
“有些事情很难跟你解释清楚。”
白月稍稍回忆了一下。
“我和白星第一次见风朔雷的时候，太上圣地已经分裂成太上三宗了。而我们白家则因为是太上圣地统治家族的原因，被迫害的只剩下我们两姐妹。”
勾起白月伤心事的李只浪有些愧疚，于是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
“初见的时候，风朔雷就提出收我们两人为徒。他会培养我们两人崛起，直到有一天可以重新建立圣地。当初的我是拒绝了的，我只希望我和妹妹能平平安安生活。但风朔雷本身就更在意天赋更好的白星，不知不觉间，白星就被说动认了他当师尊。”
“可现在是你比白星强太多？”李只浪略感疑惑，既然白星的天赋更好，她为什么会一直卡在至尊九境千年不见提升呢？
“那是因为我为了保护白星，偷学了被存在道祖建议禁止的太上无情道经。我的力量是靠抛弃情感情绪换来的。而因为我从小就展现出了过人的实力，本来逼着白星修炼的风朔雷也是将重心转移到了我身上。”
讲着讲着，白月突然用异样的眼神看了李只浪一眼：“我突然觉得，你和白星的性格还挺像的。”
“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白月叹了口气。
“为了能让白星快乐成长，我主动成为了她的剑，帮助她，又或者说帮助风朔雷征战太上三宗。而留在他身边的白星则成为了他稳住我们的工具，他对白星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甚至可以说是娇纵。”
“啊这。”李只浪仔细一想，白星的经历确实跟自己差不多。
“所以，白星不会也喜欢上她师尊了吧？”
“嗯。都怪我当初没有阻止她。”白月叹口气没有否认。
“那时的风朔雷并没有拒绝，而是说等白星长大了再议。而直到当初太上三宗叛乱的余孽被全部清算，功成身退的风朔雷才告诉白星在遇到她之前，自己和清灵仙帝林雪清就已经是道侣了。”
“啊？”李只浪不可思议的捂住了嘴，正因为有类似的经历，他才能产生情绪共鸣，理解当时的白星有多么痛苦。
“后来两人老死不相往来，本来修欢愉道的白星更是道心破碎修为再难寸进。直到第一次仙魔大战后，我已经起皓月圣地，两人才再度相见。”
白月一抬手，释放出一封信。
“当初的风朔雷并没有前来相见，只是在万界峰下留下一个弃婴和一封信。大概就说这个孩子叫林亦，是清灵仙尊的孩子。而自己现在也身受重伤，希望白星可以看在千年师徒情的份上，帮忙把这个孩子抚养长大。”
……
一边听着白月的叙述，李只浪一边摊开了书信。然后他就被末尾的几个大字吸引到了：抱歉，白星。我承认我也爱你，但我这一世已经有道侣了。你的情，我来世再还。
“什么人渣发言。”李只浪忍不住开口吐槽。特别是现在，想起白星提起她师尊时那又爱又恨的样子，他就更觉得无语。这女人，平常挺聪明的，怎么在感情方面就这么没脑子？
“旁观者清，我反正是觉得风朔雷从始至终就是拿她在当工具。”李只浪哼了一声：“我就说林亦怎么那么令人讨厌，原来他父亲就不是个好东西。”
“林亦的话不好评价。”白月不置可否：“在他小时候，白星因为对风朔雷心有怨气，将他收做徒弟后对他那是非打即骂，我劝都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