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不尘一行人抵达天妖峰山顶之际。
现场极度安静，针落可闻。
徐阳正与姜红绫四目相对。
目光交汇之时，氛围略显可怖，仿佛空气已然凝固。
陆长生和风星欣早已躲至一旁，噤若寒蝉。
即便是云梦此刻亦保持缄默。
来自九华帝国和中州姜家的众多弟子更是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喘。
姜红绫凶名远扬，徐阳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皆是众人有目共睹的杀星，无人敢在此刻轻易开口，唯恐触怒这两位煞神。
“诶……妖女。”龙冰儿不明所以，碰了碰云梦的胳膊，问道，“这是咋了？咋感觉要打起来啊。”
“我如今已非云梦湖的神女，你能换个称呼吗？”云梦白了龙冰儿一眼，满是无奈。
“那不还是妖精吗？”龙冰儿毫不介意，大大咧咧道，“快讲讲，到底咋回事。”
云梦无可奈何，只得轻声解释：“还不是那什么婚书的事，刚才假温柔的那页婚书，被徐阳撕了。”
“哎……我还当多大事呢，撕了好，撕了好啊。”龙冰儿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丝毫不以为意。
然而转瞬。
姜红绫当即回头，冰冷的眼眸瞬间对上她，一股寒意顿时席卷四周，令人如置身冰窖。
女霸王与杀人狂，二者在中州齐名。
龙冰儿自然不会被吓到。
甚至径直走到二人中间，回头瞥了一眼徐阳：“你难道就没解释啥吗？比如婚书里蕴含法则之类的，之前你毁了我的婚书，不就让我领悟了雷霆法则吗？”
她丝毫不惧姜红绫那冰冷至极、几欲杀人的恐怖目光。
跳起来又拍了拍徐阳的肩头，接着说道：“姜疯子虽说疯了点，不过终归是女子，这女子嘛，很好哄的。”
“你说是吧。”她再度回头，对着姜红绫眨了眨眼，“姜疯子……”
“哼……”姜红绫冷哼一声，未作回答，脸色依旧冰冷。
“给了，她不愿接受，只想要婚书。”徐阳亦有些无奈，眉头紧皱。
方才他确实毁了姜红绫的婚书，其中也确实存有一道苏小七留下的法则之力。
本以为姜红绫已有杀戮法则，再掌握另一法则会激动不已。
可谁知！她根本不是这般想法。
她眼中唯有婚书，法则之事，全然未放心上。
“啊……”龙冰儿一时也颇感意外，看了看陆长生等人，见几人皆同时点头，一时也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
时光流逝，天妖峰上已寒风四起，风声呼啸。
所有人皆未离开。
姜红绫依旧怒瞪徐阳，要其给出解释，目光坚定。
龙冰儿坐在自己的锤子上，耷拉着脸，看着二人，已有些不耐烦，眉头紧蹙。
“诶，我说你们够了。”她干脆起身，再一次站到二人中间，冲着姜红绫就说：“不就是一页婚书吗？撕了就撕了呗，没多重要，嫁不出去，让他对你负责不就成了。”
“还有你……也太鲁莽了些。”她一时也想起先前徐阳撕毁自己的婚书，心中多少有些怨念，“也要对我负责。”
徐阳此刻一个头两个大，烦恼不堪。
无论是龙冰儿，还是姜红绫，二人的来历他心中皆已明晰。
负责？负何责？
将姜红绫和龙冰儿都娶了？
那往后怎么办？
苏小七一魂化七魄，那他往后岂不是要娶七个老婆？
这如何顶得住啊……
“苏小七究竟是谁？”姜红绫终于开口。
她死死盯着徐阳，质问的眼神毫不掩饰。
“对哦。”龙冰儿也在此时回头，“苏小七究竟是谁？”
不单是姜红绫和龙冰儿。
其他人此刻亦带着疑惑的神情注视着徐阳，目光中满是好奇。
提及此名，徐阳的神情变得不自然，任谁都能看出。
且其最近时常念叨，想必这苏小七绝非简单人物，定然来历非凡。
徐阳沉思良久，最终还是答道：“我往昔的一位故人，亦是弟子。”
“与婚书有何关联？”姜红绫再次发问，语气急切。
“婚书便是她所留。”
徐阳虽未解释苏小七的来历，但对此问题未作隐瞒，如实回答。
闻此，姜红绫的神色稍缓，不再那般冰冷。
余下的问题，她未再追问，转身走向悬崖边。
缓声开口：“方才的法则烙印之中，存有一些记忆，是她的吗？”
“啊？记忆，为何我没有。”龙冰儿不解，满脸困惑。
“你可以如此理解，不过你们就是你们，并非其他任何人。”徐阳声音低沉。
他虽难以接受此结果，然逝者已矣，不可能为了一人，而让七人消失。
“师尊，您看上去好孤单，若小七会分身术就好了，如此便能变出好多人来陪您……”
她似乎真的做到了……
只是这代价，未免过于巨大且残酷了些。
“不是说还有一页婚书吗？不找找看？”云梦也颇为好奇。
看了许久的戏，终是起身提醒众人，这般下去，不知何时是个头。
这天妖峰之巅，寒风吹起，颇冷，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对哦，你怎会有两页婚书？”龙冰儿望着姜红绫，颇为不解。
就连徐阳也有些好奇。
一魂化七魄，婚书实则仅是证明身份的凭证，一人不可能同时拥有两页。
姜红绫却是摇头：“不知，只是记忆告知我，天妖秘境存有这样一页婚书，让我去取回。”
徐阳沉默片刻。
如此看来，苏小七当初在姜红绫身上，留下的东西更多。
至于另一页婚书。
徐阳此刻捏出一个指印，无数符文脉络融入虚空，所有人皆能清晰察觉，符文中蕴含的神识，正沿天妖峰向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未过多久。
随着所有符文脉络收回，徐阳手中多出一页婚书，与当初姜红绫和龙冰儿手中的如出一辙。
只是上面的名字……
名字已然黯淡，表明此人已陨落，或说不在此世。
念奴儿！
徐阳的眸光此刻略显阴郁，心情沉重。
其他人亦诧异非常，未想这页婚书竟属于当初花妖谷的圣女。
只是念奴儿已陨于仙门之下。
那又意味着什么？
众人皆沉默不语，不敢妄下定论。
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徐阳，等其解释。
“她死不了……”徐阳沉吟一声。
将这页婚书收起。
名字虽已黯淡，却未彻底消散，便说明念奴儿此刻的元神仍存，只是已不在婚书所能感知的范围。
同时，他总算明白。
念奴儿当初为何会将媚骨花交予他，想必她自身应知晓一些事吧。
还有她的师尊，花妖谷的那位首领，应当也清楚一些内情。
“奇怪，你和念奴儿很熟吗？”龙冰儿问题不断，走到姜红绫面前，疑惑地看着她。
“还是我来讲吧。”姜不尘此刻走出。
对于此事，他似乎知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情，神情亦显得严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