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七点，已经到了饭点。
所以在门口等到出来的人后逛了一天饥肠辘辘的众人先去吃了顿饭。
海宁大学这个校区的学长学姐有七八个，还有研究生的两个学长也过来了，他们本科不是在海宁大学读的，只是考研的时候考到了这边。
在临川，如果说三中是老牌豪门世家，那附中就是新贵，还是有土豪风的新贵。
研学这事从不知道哪届就开始了，很多学生当过被鼓励的人，所以在考上后也很乐意鼓励即将参加高考的学弟学妹。
饭后，众人在通明的灯光里沿着海宁大学的大道走，时不时能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一行人一起行动目标还挺大，所以一行人再次分组。每组各有学长或学姐以及一位老师看着。
许愿他们几个和江沉月一组，随行老师还是宝哥。
碍于老师威严，许愿几乎没敢和江沉月对视过两眼。
赵今越的话非常多。
从军训问到课表，从社团聊到学生会，江沉月时不时应两句。
许愿也从他的喋喋不休的问话里拼凑出了比昨晚得到的更多的消息。
他读临床医学，本硕博连读八年。
他的课表排得很满，晚课都有好几节，上完课离寝室关门还有一段时间，很多人会选择留下来自习，他也会。
他参加了一些部门社团，但不多。
……
最后，众人走到了一片湖边歇歇脚，湖叫明理湖。
海宁寸土寸金，而在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明理湖的面积也不算小，是尚知湖的两倍大。
宝哥年纪近五十，跟着逛了这么一天确实吃不消，他坐在湖边的石凳上歇脚，旁边正好也有个中年人。
两人一聊。
呦，都是临川的。
于是两人操着临川方言就开始聊了，但这时也不忘时不时朝这边看过来。
许愿他们也找了几个石凳坐下。
湖边种着一排垂柳，今天恰值秋分，昼夜平分，月上柳梢头。
而他们坐在柳树下的石凳上聊天。
“你们要喝水吗？旁边就是超市，我去买。”
赵今越没客气：“可乐，冰镇的。”
剩下的人也就跟着点，“同上。”
江沉月目光看向许愿。
“我不知道我要喝什么。”许愿尽量镇定，却还是压不下嘴角，“我陪你一起去吧。”
闻言，人群里传来一声轻笑。
是钱前。
许愿看过去，钱前沉吟两秒，明摆着在现想借口，最后非常敷衍地来了句：“我要可口的。”
“……好。”
一群人看着两人隔着半米远的的距离离开此地。
有人撑着脑袋感慨了一下：“司马昭啊。”
其他人笑了一下。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
接着两人去找宝哥告假，说暂时离开一下。
宝哥忙着聊天，但注意力还是抽出一部分，目光在两人身上停了下，对江沉月说：“把人带出去就好好带回来，她的安全就你负责了。”
“好。”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许愿却莫名耳尖窜红一点。
去超市的路上，许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江沉月说话。
她随口问：“马上就国庆了，你会回家吗？”
她好像一整个暑假都没有在临川见他。
江沉月听到话语里的某个字眼，停顿了一下：“会。”
“哦。”
许愿开始计算下一次见到他的日子。
还有一周。
超市离湖边不远，两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许愿还打算说什么，忽然听到一道声音：
“江沉月——”
许愿回头，见到一个样貌眉目秀气从容的女生跑过来。
见到许愿，女生愣了一下，点点头笑：“同学，你好。”
许愿也笑：“你好。”
女生看向江沉月：“你现在有时间吗？老师安排了我问你件事。”
许愿适时开口：“那你们先聊，我先进去买东西。”
说着快走了两步。
“许愿。”江沉月喊住她，“你等一下，我稍等和你一起去。”
“哦。”许愿又挪了几步后乖乖站在超市门口旁边等着。
有点无聊，又克制不住想往那边看。
许愿只好摸出手机来看消息。
-
说完话后，江沉月转头看过去。
安瑜开口：“老师问你有没有时间在国庆前后回母校给同级同学或者学弟学妹们做个演讲。”
江沉月本想拒绝，思索了一下后说：“有。”
两人简短对了一下时间。
安瑜忽然问：“那是，你们系的同学吗？你们看起来很熟？”
安瑜是他竞赛班的同学，只不过她是搞生竞的，进了国集，直接保送到了海宁大学。
江沉月停了一下，忽然回想起了一些听到的闲言碎语。
大概是她喜欢他之类的。
他不算情感很迟钝的人，只是能克制自己的情绪而已，最近一段时间也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的接近。
但她没有挑明，所有行为也都在合理范围之内，他不存在拒绝这一选项，所以他只是对着共同认识的人申明他有喜欢的人，同时也避免过多接触。
思索了一下，江沉月答：“嗯，是很好的朋友，很熟。”
他难得多话：“但我喜欢她。”
安瑜的笑僵了一下。
“所以正在追。”
她尽力让自己的唇角动了动：“哦，那祝你好运啊，抱得美人归。”
江沉月微微点头：“谢谢。”
安瑜感觉她现在的笑容一定有点难看：“那我也先走了。”
仓皇道别后，她转身就走。
-
许愿戳开微信又关上，戳开又关上，没玩几下，身边传来一道声音：“走吧。”
“这么快？”许愿问，“你们不是要谈论什么课题吗？”
“她是我高中同学，替老师来问我最近有没有时间回学校传授经验。”
许愿惊讶：“啊？你高中同学不应该现在还高三吗？”
“她保送的。”
“……”
学霸的世界果然恐怖如斯。
两人走着，许愿说：“我想说其实这里是学校，我自己一个人还是可以在超市买东西的，不必须要你陪我。”
“老师说，让我对你负责，所以不能让你单独行动。”
许愿庆幸她现在没喝水，否则一定被呛个半死。
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太大毛病。
压着嘴角走了两步。
第三步。
没压住。
身侧，江沉月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偏过头，唇线绷直。
恰巧看到了黑色玻璃门上倒影里她的笑。
他也没绷住。
哦，对。
她知道他喜欢她。
他也知道。
她喜欢他。
确切无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