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菜？”浮玥翻看搜寻来的记忆，给出最后的沉重一击：“那是上回村民出去买的，哦，应该十年前的样子。”
十年前的大米和素菜，能是他们今天早上吃的那样青翠欲滴吗？
答案是否定的。
白胖子捂着嘴，有点想死的神态，“所以是为什么能那么新鲜的？”
“在人血里泡过啊，村子里接待人的最高规格就是这个了，在人血里浸泡过的东西，再拿来饲养你们这些新进来的城里人，然后再吃你们的肉，循环利用嘛。”
好一个循环利用，确实是一点都没浪费。
但只要看到现在地上那还没有凝固的一滩滩黑血，还有那被肉块包裹在里面的蠕虫……
呕——
时晏冷着脸把手里金属棍直接扔了，就连白胖子都没说他败家。
沾了这么恶心的东西，能不要还是别要了吧，否则纯粹是给自己找恶心。
苏舟不敢置信，“人血泡过的东西......香？”
恐怕长得跟个仙人似的眼前美人，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浮玥理所当然点头，“香啊。”
苏舟和陈词都往后退两步，一方面是被吓得，下意识开始戒备，另一方面实在是浮玥笑意盈盈说出这种很不符合长相的话来，让人莫名惊悚。
时晏无奈叹声：“别逗她们了。”
浮玥手撑着下巴，眼神纯澈，“你怎么知道我在逗她们啊乖宝？”
“因为……”
等等，什么奇怪的称呼？
乖宝？
时晏眼睛瞪圆了去看浮玥，依然是那副淡淡笑着的模样，把自以为的幻听暂时先压下去，“你不是那种人。”
而且，女孩眸子里分明是戏谑的笑意，热切地期盼着苏舟两人的反应。
时晏把心头那点怪异感也压下去，总感觉浮玥这副做派像极了白胖子——喜欢作弄人、开玩笑。
和先前白胖子故意看沙彼方跳脚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们吃的他没浸血啦，去镇上买的新鲜的。”浮玥妥协，被她的小乖宝一句话弄得心痒痒的，恨不能立刻到晚上。
黑血算是污染过后的东西，村长那厮见到浮玥就跟老鼠见着猫一样，怎么敢拿这种东西来给浮玥吃。
趁着夜里连头都没砍，就跑去镇上买新鲜食材的村长怎么哭的不知道，苏舟几人倒是喜极而泣了。
还好还好，没真吃那么恶心的东西。
这简直是精神污染。
直面鬼怪攻击都比这个来得舒服些。
“不过……这沙彼方到底是怎么死的？触犯什么禁忌了吗？”
白胖子一边疑惑，一边四处扫视，一下就恢复了以往的精气神，半点不见先前误以为自己吃了人肉的恶心样。
深色木板上除了血肉块凝结的地方，其他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和他们住的房间没什么不同。
房间内的一应布置也没乱，桌上还零零散散放了几个治疗道具，看起来像是在给自己疗伤恢复所用的。
陈词对细节处很在意，有些不确定地指了指血块里混杂着的几根长发丝，“你们之前在祠堂里面，有被什么女人近过身吗？”
时晏皱眉，“没有。”
那小女孩发怒后，就迅速消失在祠堂内，根本没有参与对他们的攻击。
这几根头发，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陈词咬牙：“我们再去趟祠堂看看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已经摆明了祠堂内部有猫腻，怎么可能不去探查一番。
浮玥适时开口：“我和两个可爱小妹妹去吧。”
苏舟对浮玥还是有点犯怵，闻言抬头看她，差点又被美色诱惑，挪开眼，艰难抵抗一番过后，挣扎着拒绝：“不太好吧，到时候祠堂里面有什么危险。”
更何况您还是村长的女儿，村子里土生土长的人，虽然好看，但谁知道抱着什么心思接近她们的。
别是囤储备粮吧。
但是谁让等她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仙女已经把她们的计划听了个底朝天。
就连隐瞒都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杀了她？只过了一个副本的苏舟暂时还没这么心狠手辣和果决，只能说把她带在身边，不让她出去乱说。
相比美色，还是小命更重要些。
“好吧。”没得参与机会，浮玥只好回到时晏身边，叹声自己应该给自己找个历练者的身份。
祠堂经过上午时晏和沙彼方的一通闹，竟然还是没人值守。
浮玥举手，示意自己知道答案，“因为你们死啦就有吃的啦，在里面死了小妹妹她们可以吃了，还能平息怒气，在外面死了他们能吃肉，当然想着你们都进去送死。”
反正百利而无一害嘛。
苏舟又想呕了。
陈词看看时晏，深知在一个团队里面所出贡献越多，到时候获得的积分越多，她需要积分。
“这次我进去吧，你们谁愿意和我进去？”
白胖子进不进都可以，看陈词都看向自己了，苏舟又实在害怕到不行，点点头，“那我来呗。”
破旧的木门被推开，露出里面熟悉的牌位。
时晏趁着门没关上的时间，迅速扫一眼最底层的牌位，果然，上面的划痕越来越深了，甚至牌位正中部那条痕迹都快将它砍断。
门被重重关上，浮玥又开始听到那些哭声，更清晰更凄厉。
她们的能力增强了。
祠堂上方的阵法已经开始褪色，虽然仍然把这些人束缚在一方小天地里，但用生人血肉来饲养，养出来的终究是恶鬼。
如果等到它能力超过那些压制阵法、黄符的那天，那些供养的村民，站在她们血肉上过活的村民，又不知道是何光景。
这些现下都无从得知，里面白胖子的哭嚎倒是很嘹亮。
不过听起来不像是走投无路的濒死，那就不管了。
浮玥侧眸去看时晏，他手里那根透明的细线连接了他和白胖子，此时那根线悠悠散发着白光，没什么剧烈变化。
都是从她身上薅的，浮玥自然能感受出来这道具是个什么作用——生死一线把人传送到另一方身边去的。
还是纯自动。
这点倒是改进的很好，但是浮玥不喜欢。
乖宝只能和她绑在一起的，烦死了。
女孩脸上肉眼可见出现颓燥，抿着唇闷闷不乐，时晏若有所感回神，就看见她这副难受的样子。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时晏以为她又要开始咳血，身上那瓶药丸已经拿出来了，又被脸色瞬间转晴的女孩按回去。
“现在没事了。”
果然乖宝还是更在乎她的。
至于那白胖子，就暂时饶过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