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像是突然想起关键事，一拍脑门，看向他们：“对了，我得问一下，你们几位谁是病人家属啊？”
“像她这种心理创伤严重的患者，家人的陪伴和关怀太重要了，对病情恢复能起到关键作用。”
北羽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响亮又坚定：“我是她老公！”那语气，就好像在向全世界宣告他对池小鱼的责任，没有一丝犹豫。
这话一出口，旁边的南嘉和东宁像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僵在原地。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错愕，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张。
仿佛在说：“他们不是早就分道扬镳，连婚都离了吗？这‘老公’的身份，到底是怎么回事？”
整个病房里，除了仪器的滴答声，就是这令人尴尬的沉默 。
医生满脸笑意，眼睛都眯成了缝，轻快地说道：“嘿，那可真是太好了！跟你分享个超棒的消息，她怀孕啦！”
“啊？”北羽直接被这消息砸懵了，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陷入了宕机状态，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医生看着他这副震惊到极致的模样，不禁有些疑惑，微微皱起眉头，出声问道：“不是吧，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
北羽这才回过神来，脸上一阵发烫，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脑袋不自觉地往下低，声音小得跟蚊子嗡嗡叫似的：“我……我确实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医生一听，倒也没放在心上，摆了摆手，轻松地说道：“这不知情也正常，她才怀孕不到两个月呢。”
“我看了她的病历，她月经一直不调，经常两三个月才来一次例假，说不定她自己都还被蒙在鼓里呢。”
说着，这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神色凝重，一本正经地说道：“先别忙着高兴得太早。”
“她身体方面，调养调养还是能恢复的，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关键是她的精神状态，现在这情况真的不适合生孩子。”
“而且她之前还打了好几次镇定剂，也服用过安眠药，这些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说这些药对胎儿的影响不是绝对的，但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她这胎大概率是保不住的。”
“因为后续她必须得服用抗抑郁的药物，而那些药对胎儿发育是有影响的。”
说完之后，他这目光紧紧地盯着北羽，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可得好好想想，这个孩子到底是留还是不留。”
顿了顿，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劝了一句：“从我们医生的角度来说，扼杀新生命确实违背医者的职责，可我们也得面对现实，必须对患者负责啊！”
医生离开后，病房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北羽、南嘉和东宁像是被抽去了力气，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好半天都回不过神。
最后还是南嘉率先打破沉默，轻咳一声，缓解这尴尬的氛围，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恭喜你啊，不过这情况……确实有点棘手。”
然后这眼神里又闪过一丝愧疚，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说实话，我从来没想到自己在小鱼心里居然是根扎得这么深的刺。”
“要不是今天出了这档子事，她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
北羽长叹一口气，脸上写满了懊悔，无奈地说道：“是啊，我要是不把事情挑明，她永远都不会把憋在心里的委屈说出来。”
南嘉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忍不住问道：“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故意把事情挑明，逼她把心里的委屈说出来？”
北羽一听，情绪激动地说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怎么可能为了这么个事，就把她逼成现在这副惨样？”
“她痛苦的时候，我心里比她还难受，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之后他的肩膀微微下垂，整个人显得疲惫又无奈，语气中满是自责：“一开始，我只是想着试试。”
“要是不把那层窗户纸捅破，我和她之间永远都有一道跨不过去的坎。可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我太天真、太自以为是了。”
看着南嘉和东宁一脸担忧的样子，他急忙摆了摆手，解释道：“你们别多想，小鱼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她心里积压的气话。”
“我当初和她在一起，真的是对她有感情的，不是为了任何人，就是为了她。后来那些乱七八糟的误会，都是我处理得不好，才让她伤透了心。”
南嘉一听，满脸的不满，双手叉腰，噼里啪啦地抱怨起来：“你说不是为了我，那你倒是跟小鱼把话讲明白啊！在这儿干着急有什么用？”
北羽重重地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一脸愁容，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啊！有些事儿，真要一五一十说起来，那复杂得能把人绕晕。”
“就算我一股脑全倒出来，她现在这状态，也不会信我半分。刚开始我还傻乎乎地以为，只要我够努力，总能让她明白我的真心。”
可谁知道，我和她之间隔着你这座‘五指山’，这阻碍一天不挪开，我和她就永远困在这死胡同里，出都出不来。”
无奈之下，只能接着说，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无力感：“之前她好不容易对我有点信任了，结果出了这档子事，现在她看我的眼神，就跟看仇人似的，一点信任都没了。”
南嘉一听，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急切地问：“那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总不能就这么干瞪眼，什么都不做吧？”
北羽猛地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我要是知道怎么，还会在这儿干着急吗？”
“爷爷那边病得厉害，小鱼又成了这副模样，还怀着孕，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她想不开，再出点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