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仅凭这点力量，便想杀我？盘古，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句芒感觉呼吸一松，微微扭动一下脖颈。
刚才被盘古手掌撕裂的脖颈，眨眼间便再度恢复原状，仿佛拥有着不可思议的神奇魔力。
“辛苦这么久的我们，可没那么容易就死掉哦！”
句芒仰头望着已经如同一座巍峨肉山却依旧顽强存活的盘古，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正如句芒之前所说，吸收了那么多龙血的他们，体内血肉早已发生了惊人的异变。
别说仅仅是被手掐住喉咙，哪怕是脑袋被人砍掉，也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因为在他们这个境界，已然远远超脱了那些普通的妖王、妖侯，如同高高在上的神只。
不过听到这话，盘古并未恼怒，反而露出一抹冷笑，说道：“这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让你这位高高在上的神将，好好感受一下这备受屈辱的滋味。怎么样，现在受制于人的感觉，是不是很美妙？”
盘古讥笑着，抬手轻轻拍了拍句芒的脸颊。他的嘴角勾着一抹微笑，然而，眼中却是一片令人胆寒的冰寒。
正所谓一子错，满盘皆输。不管是盘古自己受制于息壤，还是句芒受制于封天印，他们两人都是因为一时的疏忽，才落到如此这般艰难的境地。
现如今的盘古，绝不会如此轻易地放下对句芒的试探。在无法确保自身安全之前，他要不停地刺激句芒，让他像刚才一样，再次露出破绽。
“你！！”
乍听盘古的讥讽，句芒眼中怒意瞬间闪现，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原本停止挣扎的身躯，又再度紧绷起来，仿佛一张拉满的弓弦。
见到这一幕，盘古已经被息壤染满的瞳孔中，陡然闪过一抹璀璨的光亮，宛如夜空中乍现的流星。
紧接着，他忽地微笑起来，缓缓伸出了那只勉强还算得上是人形的手掌。
“噢，差点忘了，你脸上还带着另外两位祖妖的恩赐呢。” 盘古的声音嘶哑而痛苦，如同闷雷在空气中回荡。
话音刚落，他那粗大的手指便如压缩到极致后突然释放的弹簧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刺向了句芒的脸颊。
“噗呲！”
伴随着两声沉闷得如同巨石相撞的穿刺声响起，刚才还颇为硬气的句芒，顿时如同被激怒的巨龙般疯狂扭动起巨大的身躯来。那庞大的身躯剧烈晃动，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震碎。
“啊！！我的眼睛！！！盘古，你怎敢如此！！” 满脸金鳞、面容似人却更似龙的句芒，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滔天怒吼。
他那扭曲的面容狰狞无比，仿佛随时都能噬人而食，让人不寒而栗。
“这可不能怪我，句芒大人的手段，我可是见识过了。留着这两双眼睛，指不定会闹出什么麻烦。”
盘古一边说着，一边不紧不慢地缓缓收回了手指。
他那粗大的双指上，正好夹着之前长在句芒脸上那一黑一青的龙目。
那两颗龙目在手指的对比下，显得格外的渺小，但却散发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威严。
“小子，你尽管得意吧，没关系，你也弄不死我。现在随你怎么说，但你可别忘了，青龙大人，可还在外面虎视眈眈，等着你呢！”
句芒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威胁，仿佛在向盘古宣告着自己并非孤立无援。
乍一听到青龙的名号，盘古心中犹如被重锤猛击，猛地一惊。
他这才恍惚忆起，在那神秘的龙珠之外，还蛰伏着虎视眈眈的祖妖青龙，随时都可能对自己爆发出致命一击。
“怎么？你怕了？哈哈哈哈！”
困锁于金链之中的句芒，尽管满脸血迹斑驳，模样看上去极其狼狈不堪，然而其神色间，却依旧透着高傲，仿佛世间万物皆难入其法眼。
“哼！怕？我难道还怕你咬我不成？” 盘古怒目圆睁，猛地抬手，一巴掌如狂风般狠狠甩向句芒的脸庞。
“嘭！” 这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再度在句芒脸上刮出数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可句芒非但没有流露出丝毫惧怕之意，反而嘴角扬起一抹奇异的嘲笑，就这般冷冷地望着已然陷入疯狂的盘古。
那种眼神高傲冷酷至极，带着无尽的蔑视，犹如冰冷的利刃，让被这般盯着的盘古，仿佛被一盆刺骨的凉水从头浇到脚，浑身顿感冰寒彻骨。
相较于此刻逼迫句芒交出驱使息壤法门之事，青龙无疑才是盘古首当其冲的最大难题。
而更糟糕的是，因为盘古接连的激烈举动，让他体内本就不安生的息壤，又再度兴奋了起来。
“咕噜！咕噜！”
已经吞噬了盘古大半个身躯的息壤，鼓出几个诡异的气泡之后，又再度气势汹汹地向着盘古另外半边的身躯疯狂侵蚀而去。
感受到息壤失控的盘古，愤怒的面容一愣，内心深处竟然涌起了深深的恐惧。
来自死亡的恐怖阴影，让他的身体，甚至有些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难道我的生命，就要在此刻划上句号了吗？
我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未曾完成，我还有那么多的承诺没有兑现，仓颉、风后、女娲……
种种往事如潮水般再次涌上心间，让盘古不由狠狠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那拳头青筋暴起，仿佛在宣泄着他内心的不甘与愤怒。
跟第一次在归墟濒死的感觉截然不同，此时的盘古，内心满是不甘与怨气。
既不甘有太多的事情让他未能做到，也怨恨妖族，为何要如此残酷地压迫人族。
而在内心的最深处，那些关于自己究竟是谁的问题，他也一直都渴望找到答案。
但这一切，都毁了。
毁在了句芒的算计里，毁在了息壤的侵蚀中。
所以当息壤再次对盘古发起凶猛反扑的下一刻，消瘦苍白的盘古，便猛地抬头，冲着眼露喜色的句芒，勾起了一抹冷酷至极的笑意，那笑意中仿佛藏着无尽的决绝。
“既然法门你不愿意交出来，那么我们就一起被息壤噬尽灵气而死吧！”
说完，不顾句芒大惊失色的表情，盘古一抬手，便冲着封天印发出了强硬的命令。
“解开对句芒的禁锢！”
下一秒，句芒身上那捆得死死的金链，顿时哗啦啦地松开了一片。
可还不待句芒反应过来，盘古仅剩的手掌，便如铁钳般死死扯住了句芒的身躯，将句芒高达百丈的庞大身躯，硬生生地拉进了自身这座如肉山般的躯体之中。
“不！！！” 被盘古扯进肉山的句芒，发出了此生最为凄厉的一次呐喊。
那呐喊声犹如一道凌厉至极的冲击波，轰然穿透龙珠。
其声之巨，让原本僵直地各方人马，都大惊失色。
原本正闭目养神的青龙，那厚重如千年玄铁铸就的眼帘，不由自主地轻轻动了一动，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呐喊惊扰了宁静的沉眠，又似被神秘的力量触动了内心深处的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