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秘书和助理，打扫的动作都轻了起来，小心翼翼，生怕打扰到两人吵架。
不敢动，根本不敢动。
陆砚深太阳穴胀痛，“你们都别打扫了，出去。”
“好嘞。”秘书如逢大赦，赶紧脚底抹油往外走，还贴心的帮关上了门。
“我也走了。”秦羽墨要往外走。
陆砚深扣住她手腕，“这段时间是我做的不够好。”
秦羽墨忽然抬眸，朝他一笑，“不用给我道歉，你和我之间本来也只是雇主和被雇佣者的关系。”
“秦羽墨。”陆砚深抓着她的手，猛然收紧，久居上位，难得语气里透出一丝恳切：“别走。”
秦羽墨站定脚步，回眸对上他的眼睛，“如果我要你以后再也不和岑舒意往来，你能吗？”
四目相对，良久，陆砚深无奈地轻声道：“我只把舒意当成是朋友。”
岑舒意的父母对陆家有恩，她和他也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好友，现在童景程回国，有暴力倾向，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
“给我一点时间。”
秦羽墨笑了声，嗓音软甜，却透着疏离，“我看没有必要了。”
陆砚深紧握她手腕，不放开，“你要闹哪样？”
秦羽墨仿佛被刺了一下，声音颤抖，“我没有闹，陆砚深，我的合理要求，在你眼里就是无理取闹吗？你明知道岑舒意对你有意思，我不相信你完全没有感受到！”
所有人都知道岑舒意的意图，他怎么会不知道！
她甩开他的手，离开了办公室。
顾甜还等在办公室外面，“小爱。”
“走吧。”
顾甜跟着秦羽墨进了电梯，刚才那些照片她也看到了。
其实顾甜是相信陆总的为人的，这么多年了，陆总半点绯闻都没有，根本没人能撩得动，就是一妥妥的钢铁直男。
怎么可能和岑舒意偷情！
“小爱，陆总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可能是岑小姐的单方面付出呢。”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
电梯缓缓下降，秦羽墨盯着下降的数字，喃喃自语般道：“对他来说，我没有那么重要，我永远是可以被放在后面的人。”
只要岑舒意出现，她永远是选项E，是planb，是第五排的第六个人，是西装的备用扣。
她早该摆正自己的位置，她和陆砚深只不过是一纸合约结的婚，最先心动的人是输家。
他对她太好了，好到让她以为，他真的爱上了她。
岑舒意的出现，让她的幻想变得可笑。
-
入夜。
许听南去了东京出差，今晚有应酬，苏念和许听南都不在，秦羽墨和顾甜一同出席。
抵达宴会厅时，宴会已经开场。
今晚案子新增了一位投资人，据说是新加坡赫赫有名的富商。
这场宴会，也是这位新加坡豪门筹办的。
秦羽墨进入宴会厅现场，她只穿了一条朴素的长裙，见到了公司的几位同事，简单打了声招呼，突然有个声音喊她。
“羽墨，童先生找你呢，快来呀。”
喊她的是公司的一位高层女领导。
秦羽墨转身，赫然看到了白天时见到的那个男人。
童景程，岑舒意的丈夫。
童景程的脸上并没有伤，只是手上打着绷带，手里端着一杯酒。
看到秦羽墨，童景程怔了怔，眼底划过一丝意外，兴味盎然的勾了勾唇，“你就是陆砚深的老婆？”
“是呀，我们羽墨很有福气呢。”女领导全然没意识到不对，笑吟吟地道，“羽墨快来呀，童先生是我们案子的投资人，一口气投了五千万呢。”
秦羽墨迟疑了两秒，微笑走上前，“童先生，多谢您的加盟。”
童景程目光灼灼盯着秦羽墨，仰头喝了口浓酒，“没想到陆砚深这么会挑女人，找了个这么漂亮的。”
周围人没听出这句话的不妥，附和跟着笑，“是啊，我们陆总的眼光就是好。”
童景程伸出手，秦羽墨迟疑了一下，面带微笑跟童景程握了握手。
要抽出手的时候，童景程突然在她手掌心扣了一下。
瞬间，秦羽墨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迅速把手抽了回来。
童景程顶了顶腮，勾唇一笑，“陆太太，喝一杯？”
“我酒精过敏，不好意思，童先生。”
童景程打了个响指，“去，给陆太太倒一杯果汁。”
站在童景程身后的，不知道是助理还是侍从，应了声是，很快将一杯果汁端了过来。
“陆太太，我敬你。”童景程举起酒杯，仿佛白天的事全然没发生过，笑容深沉，“砚深跟我是多年的好友，不止对我关怀备至，对我的妻子也关怀备至！我以后可要多照顾照顾你！”
秦羽墨不寒而栗，面上依然维持着笑，看了一眼手里的果汁，“童先生言重了。”
童景程仰头喝完杯中的酒，眯起眼睛盯着秦羽墨，“怎么，你不给我这个面子？”
“羽墨，果汁而已，快喝吧！”
女领导催促，恨不得替秦羽墨喝。
众人注视，秦羽墨抿了抿唇，浅啜了一口橙汁。
客套寒暄了一番，秦羽墨放下橙汁，朝着洗手间走去。
“呕——”想把橙汁吐出来，可体温告诉她，那口果汁已经开始发作了。
秦羽墨胡乱洗了把脸，在腰上掐了一把，匆忙朝着洗手间外面走去。
“小爱，你怎么……你身体好烫！发烧了？”
顾甜碰到秦羽墨的手，忍不住低呼。
“车呢？找台车，我们先回去。”
“好，你等我，我马上去找车。”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顾甜意识到不对，立刻往外走。
拿起手机给公司的司机打电话，那台载着她们过来的车突然停在了顾甜面前。
看来是司机接到电话了。
秦羽墨颤抖着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翻，陆砚深和裴青的号码挨得很近，她想点开裴青的号码，可手抖点到了陆砚深的。
电话几乎是一秒就被接通。
“裴青！我，我……”
“我是你老公，秦羽墨。”
那头男人嗓音有点冷。
打错电话了！
秦羽墨愣了一瞬，那头陆砚深沉声：“你怎么了？”
秦羽墨晃晃悠悠往后门走，“我……被人下药了。”
“在哪？把定位共享给我！”
“我让顾甜叫了车，我现在回去。”
秦羽墨挂断电话，还是给陆砚深发了定位，然后走出了后门。
“司机来了，我送你回去。”
顾甜打开门，等秦羽墨上车，顾甜跟着坐进了后排，“师傅，去北城壹号。”
司机没应，直接启动了车子。
桑塔纳汇入车流，公路的车辆愈发稀疏，秦羽墨上车后因为药效作用，昏昏沉沉睡了一会，直至听见顾甜‘咦’了一声。
秦羽墨睁开眼睛。
发现她们的车正朝着反方向开。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