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盯着艳红的眼睛，问道：“以前干过吗？可有艺名？”
艳红毫不迟疑地回答：“以前在东湖画舫干过，艺名叫红红。”
翠儿点点头，“好。我叫翠儿，以后有什么事儿随时可以问我。
这位是露露，以后你唱曲儿，由她来做琴师，负责给你伴奏。
你们可以在三层雅间里边工作。”
艳红点点头，“谢谢翠儿姐姐。”
翠儿又补充道：“我们这个酒楼掌柜的姓周，三层有很多大人物常来，你要小心伺候。”
“是。”
艳红又冲白露点点头，然后跟翠儿说，“翠儿姐姐，奴家最近有点儿缺钱，能不能早点儿安排奴家上班呢？”
这时有个姑娘走进来说，“翠儿姐姐，三层有个雅间叫唱曲儿的呢，现在人手不够，你看……”
翠儿看了一眼艳红和白露，“你们俩可以吗？”
俩人纷纷点头，“没问题的。”
两个人迅速商量了一下曲目，然后白露就抱着一把古琴，和艳红一起，跟着那位姑娘去了三层。
未时，迎宾楼三层一雅间。
身穿白色印花裙的白露走在前面，先进了雅间。
抬头一看，屋里坐着的有两位公子，何富贵和左青云。
她愣了一下，抱着琴在门口的圆凳的位置坐了下来。
一袭红色旗袍的艳红随后走了进来，娉娉婷婷地先行了个礼。
何富贵抬起头，冲艳红一笑：“姑娘会唱什么曲儿啊？”
艳红冲何富贵抛了个媚眼，“公子想听什么曲儿呢？奴家都会唱。”
何富贵恍惚了一下，赶紧定了定神，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就唱一曲儿现在正流行的那首《燕归来》吧。”
白露弹奏起手中的古琴，悠扬的旋律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而出。
她的指法娴熟而灵动。
随着白露的伴奏声响起，艳红也开始演唱。
她的歌声如同夜莺一般婉转悦耳，充满了感染力。
那美妙的嗓音似乎能够穿透人们的心灵，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何富贵和左青云一边喝酒，一边时不时地瞥一眼艳红。
迎宾楼新来了一个应聘歌女的，这个女人的体貌特征等相关情况，在翠儿面试的时候已经有人汇报给了周掌柜。
周掌柜匆匆忙忙地跑到三楼，气喘吁吁地向何富贵报告了最新情况。
何富贵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向燕王请示是否要会会这位新来的歌女。
得到燕王的首肯后，楚天成决定亲自出马，并邀请左青云一起。
与此同时，楚天成还安排人手将这个消息迅速传达给韩一剑和宋鹊，让他们一同前来相看相看这位新来的歌女。
四人见到艳红后，经过一番观察和交流，并未察觉到异样之处。
因为孤一刀太谨慎了，他安排艳红与李勇接头，专门给艳红做了易容。
他用的是从西方国的商人那里买来的新型易容产品，面具的质地更加细腻光滑，也更接近皮肤的自然色泽。
连易容高手何富贵都没看出来。
韩一剑本来是见过艳红一次的，但易容之后他也没认出来。
艳红唱了一首歌，何富贵给了赏钱，就让她们下去了。
艳红先出去了，白露在后面故意磨蹭了一会儿。
临出门前，她悄悄回头看了一眼。
屋里的四个男人都冲她摇了摇头。
两人一起来到二楼，那里有一个专门给歌女们设立的休息室。
艳红在一个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镜子给自己补妆。
白露和她搭讪，艳红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几句，并不想多聊。
虽然几位公子都没有从这个叫红红的歌女身上看出什么破绽，但是白露还是觉得这个女人可疑。
可疑在哪儿呢？
秦如冰之前给他们培训的时候，曾经教过他们怎么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在伪装。
“内心的情绪很多时候都透过眼神去直观体现，语言可以有所掩盖，面部表情亦能伪装，但眼神的躲闪是很容易观察到的。
当你发现一个人的眼神与其表面的情绪不符合，说明他在刻意掩饰。
而伪装的人必有所图谋。”
据她观察，这个叫红红的歌女和其他歌女都不一样。
她的眼神总是躲闪，从不和你对视。
她跟翠儿说自己缺钱着急上班时，眼神里并没有那种对金钱的渴望。
翠儿安排她去三楼雅间唱曲，她的眼神里也没有一点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的兴奋。
白露正琢磨着怎么再跟红红套套话，小琴走了进来。
她走到白露面前，脆生生地叫了一声“露露姐！”
白露知道这个小歌女也是不久前才来迎宾楼的，但并不知道她是韩一剑介绍来的。
“小琴，找我有事？”
白露心不在焉地说道。
“露露姐，我才听说你是从洛城过来的，我老家也是洛城的。”
小琴忽闪着大眼睛，装作天真地说道。
其实她心里直打鼓，这套说辞是韩一剑刚刚教她的。
艳红和白露出去以后，四个男人又讨论了起来。
左青云啪地打开了折扇，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个歌女表面看着没有问题，但是就是觉得她有点……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她来这里不是为了挣钱，而是有别的目的。”
何富贵表示同意，“我给她赏钱的时候，她似乎……似乎看不上的样子。”
宋鹊突然说：“那个穿白衣服弹琴的女人看着也眼生。”
何富贵忙说：“那是王妃的人，来卧底的。她冒充自己是洛城来的。她说，王妃管这叫钓鱼。”
韩一剑眼睛一亮，“我也介绍了一个叫小琴的歌女来这里。不如，我让她和王妃的卧底一起，再试试那个新来的歌女？”
于是，韩一剑找到小琴，教她说了刚才的话。
白露闻言惊讶地抬头看向小琴。
小琴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肯定不是她要找的带孩子的女人。
但她怎么这么巧就是洛城人呢？
可疑，太可疑了！
白露暗自思量着，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声音在她旁边响起。
“小琴，你是叫小琴吗？”
艳红热情地把小琴拉到身边。
“你是什么时候来帝都的？”
小琴眨眨眼，“很小的时候就来了。”
“你呢？”艳红又问白露。
白露感觉这是红红第一次正眼看她。
“我也是很小就离家了。”
白露故作伤感地小声说道。
艳红叹了口气，“我也是。”